要几个能忍得住不迁怒?
酥酥面对自己这个杀父杀母灭门大仇之后时,是什么滋味?当年自己还抱怨酥酥待自己太凶残,却原来,那已经是十二分的温柔了。
到了后来,酥酥为了自己,没动便宜娘c没动风里刀,在便宜娘实在作死的时候,也不过是把保护她的人手撤掉而已
而自己,居然还硬是撒娇撒痴地要酥酥继续保护便宜娘
这都叫什么事啊?明明说着酥酥才是最重要的人,却一再往他心窝子里戳刀子,难怪再怎么表白,酥酥都半句不曾当真呢!
——而且当真了又如何?至少唐悠竹自己,号称不计较妇人长舌方寸厉害的大男子,也是万万没有和仇人后裔谈情说爱的宽和的。
这一瞬间,唐悠竹又是愧c又是悔c又是为自己追酥之路的茫茫坎坷心酸万状,真是不曾闭眼也已然是天黑了!
偏纪淑妃还在絮絮叨叨,话里话外总指着纪c汪两家已然是血海深仇,太子殿下再如何有心补偿,也不过养虎为患。哪怕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把虎养大一回c遭了反噬才甘心,这让雨化田窃据国舅的尊荣也尽够了,如何需要什么补偿?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她爹娘的罪过免了c让她正经儿亲弟弟名正言顺地也享受一番更为赫赫的国舅尊贵才是,这遇上虎大为患时,好歹能有个亲舅舅护着
一副她给雨化田留了个国舅名分已经是十足恩典c让他营救风里刀更是只为了他好的样子。
唐悠竹眼前反而渐渐亮了起来,再看纪淑妃自说自话,那脸上反而带出几分温柔至极的笑:“母妃放心。您既然把事情和孤说得这般明白,孤总是要给您一个交代的。必不让您再受什么委屈。”他温温柔柔地笑着,黑瘦下来的面容不似以往的大阿福模样,却越发气度斐然:“这一次,孤再也不会委屈了谁去。”
是呀,不管酥酥为什么只言片语也不曾在自己跟前儿透露,一切都该有个交代才是。
唐悠竹笑着辞别纪淑妃,才出了咸福宫,脸上的表情就彻底淡去。
雨化田却还在东宫,因晋位亲王,他那忠义王府少不得加赐扩大规制,眼下尚未完工;至于西厂那儿,因之前耽留边镇无暇分心故,虽担着督主名儿,下属许多事务却分与谭鲁子素慧容处置,雨化田如今倒也习惯了只拿个总纲c并不事事操心。
因此今儿入宫陛见之后,雨化田索性回了东宫,唐悠竹还要清宁坤宁咸福诸处转一圈,他却已然将两个浴池轮番换了水,足足泡了一个多时辰。唐悠竹回宫时,他披散在肩头的发丝尚带湿意,却正品着一盏儿今年新出的狮峰龙井,好不惬意。
唐悠竹面上原是一片空白,见他这般,却不禁蹙眉。
早年不仔细,还当这人看着纤细c其实铜皮铁骨又无所不能,后来看仔细了才知道,这人能耐是有的,但生活起居那些讲究却也不尽是因为臭洁癖,实在是身子骨不怎么样:脾胃不好,每每吃点子寒凉的东西就难受;一双手能轻易拧断一根铁棍的,看着仿佛很强悍,其实便是盛夏夜中,手足也总微寒,寒冬时候更是几个汤婆子都暖不过来的
唐悠竹在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前就很介意雨化田的身子,纠缠着同食同宿,也不全因着牛皮糖,实在是这人脾胃虚弱又还偏好绿茶,不盯着便常任性;而那四肢爪子,更是没自己暖着总热不起来,又任性地不让其他人近身帮他暖床——当然唐悠竹自己也不乐意就是。
尤其在边镇那一年,虽因太子坐镇,雨化田又掌管西厂c御马监,后勤上头多的是勤快奉承之人,军卫的粮饷都不曾短少,论理更不该短了雨化田什么。奈何这人在军事上头竟是个极端狂热的,便是唐悠竹,若非亲眼所见,真心猜不到,他家这便是往黑水城挖宝的时候,都要每日洗足三回澡c连床榻马桶都备上的酥酥,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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