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打在人脸上火辣辣的疼,天上时不时的一阵旋风卷着打着旋儿的落叶或者小物什迷的人都要睁不开眼,原本温热的血浆洒在地上很快就冻成一块暗红色的血斑,下一刻便成了踩上一脚会有些泥泞的红色冰碴子,沉睡的大地在寒风和血浆的喂养下仿佛永远都醒不过來。
这本是一个万物都死寂的季节,却因为战争,增添了某种别样的血色风采。
谋良虎最终还是死了,这群号称喝了符刀枪不入的女真人都死了,很快冻成冰雕的谋良虎在死前眼神里仍旧还保留着那副不可思议和不甘的神情,他的时光,也永远在那一刻定格住了。
裹了裹披风,秦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不是冷,是心疼,是触目惊心。眼前这个女真的小头领拖着受伤的身子在死前借着那股回光返照的劲儿竟都杀了山寨近十个兄弟。马兵如今连死带伤的总共剩了不过八个,冲上來的弓箭手和长枪手也被劈死了四个。虽说清风军胜了,可秦岳总有股惨胜的感觉,十个兄弟啊。如今沒了。
抱着死去的兄弟嚎啕大哭,这是山寨的匪子如今几乎能做的唯一的事儿了,一群大男人一个个在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连秦岳都忍不住吃惊,你说匪子们都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怎么如今突然变得这么伤感起來。
马车车轮吱吱呀呀的声音再次响起,打完了仗,哭完了场,还要接着做正事,如今的女真大营还安安稳稳的立在那里呢,不拆了怎么行。
沒有料想中的伏兵四起杀生满山,一通手雷之后清风军这就冲进女真人的大营,大营中空空如也,除了几架刚做好的攻城车挡板车和吃食等军用物资竟然连一个人都沒有。或者说,连一个能立起來的人都沒有。
谋良虎临走前是下了通杀令的,军营里被赶來做苦役的汉人全都被杀了,只一会儿汉人的尸首这都被冻成了冰雕,流出老远的血水如今都冻在地上成了暗红色的冰碴子,地上红的白的全都冻成一坨,夕阳打在上面竟还反射出一阵别样的光彩。
“这群天杀的女真人。”赵义恨恨的骂道,捂着受伤的胸口,全然不顾身上的剧痛,这就挥舞着大刀死命的去剁那依旧飘扬的女真旗帜,大概是因为用力过猛,沒等砍断这并不粗的木头赵义的腰刀就有些卷刃,打在木头上发生一股别样的声响。
几个匪子见赵义如此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全都提着大刀去砍那女真旗帜,沒多会儿这先前还高高飘扬在南朝土地上的女真旗帜就轰的一声倒了地。
“该死的女真人。也不怕遭了报应。”蛮牛红着一张黑脸愤愤的骂道,一双牛眼里满满的仇恨,竟无人敢与之直视:“竟杀了我这么多汉人。”
地上的汉人大多是后背中刀身子被劈开,临死前的恐惧如今在冰雕一样的尸首上仍旧清晰可见,有的人是胳膊被砍断血流而死的,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死前女真人在他们眼前张开血盆大口等着他们死的邪恶样子。
女真人砍断的汉人胳膊腿或者大半截的身子如今就这么七七八八的冻在这大营冰冷的大地上,都说血流成河凄惨,残臂断手的冻在这地面上那样子却是更加凄惨。
国破家亡的档儿,人比不到那太平盛世的狗。
几个妇人的尸首仰面躺在地上,虽说死了多时,但是脸上仍旧有些黑红,瞅着她几乎一身不挂的身体上满是伤痕,显然是被女真人侮辱之后掐死的,两只原本有些柔美的双手如今枝丫开躺在地上,诉说着她临死前那无力的反抗。
一个汉人男子一个靴子掉了地,身子被从中间劈开,猴子想象着这人死前被几个女真人撕扯着,中间身子被一人砍断的样子仇恨的皱了皱眉头:“该死的女真人。”
大营里已经沒了一点生机,所有的汉人都被杀了,除了几架高耸的战车这个大营如今那就是一座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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