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那诱饵,太过惑人。让他哪怕知晓了其中的种种危险,依旧会如飞蛾一般,奋不顾身。
宁君迟尚且记得,长兄的另一半曾对他说过,情爱之中,陷得深的那个人,总要付出的更多一些。譬如长兄的另一半,自贬身份,降为奴籍,只为能贴身跟在长兄身边。
宁君迟不知道那个人的那般做法是否值得,可是,他记得清清楚楚的是,自从那个人这样做了,自己的长兄,就从此反过来,被那个人“拿捏”在掌心里了。
情爱一事,着实难料。
饶是宁君迟,明知事不可为,仍旧为之。
宁君迟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到那副棠落瑾的自画像上。
说是自画像,却也不完全是。
因为如今的棠落瑾还是个小小少年,而画中人,已然是十六七岁的真正的少年人——一袭玄衣,一管洞箫,洒然立于桃花树下。
桃花花瓣翩然落下,好巧不巧,正落在少年额间那点朱砂痣上。
少年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间,竟让人越发欢喜。
宁君迟只这样看着画,就觉得为此作甚么都是值得的了。
“公子。”宁君迟的小厮地念悄悄进来,打了个千,道,“公子,皇后娘娘那边,又送了一个宫女过来。”
宁君迟眉峰微皱。
地念把脑袋垂地低低的,又道:“皇后娘娘派来的姑姑说,公子若不喜欢,尽可打发了去。只一件事,公子好歹要瞧上一眼,或许c或许就”看中眼了呢?
皇后也好,地念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也好,都知道宁君迟是喜欢男子的。可是,这么多年了,谁也没瞧见宁君迟和哪个男的走得近了,家里清秀的奴才也不是没有,皇后c越侯夫人送了几年女人,后来也送了男人,都没瞧见过他们公子动心。皇后c越侯夫人也好,他们这些奴才也好,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家公子喜欢的还是女人了。
要知道,除了那位尊贵的太子爷,他们公子,可是哪个人都不肯亲近的。
地念想到这里,不禁悄悄抬头,瞧了一眼书桌上的画像,心中登时一突,瞪大了眼睛。
宁君迟抬头看他。
地念双腿打着哆嗦,就跪了下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然后就开始“砰砰砰”的磕头,脑袋磕出了血,都没有停下。
宁君迟伸手抚过画中人的脸,这才道:“你因何该死?”
地念磕头的动作微微一顿,大着胆子去瞧宁君迟,被宁君迟冷冷的目光一瞧,心下一阵冰凉,可还是颤抖着声音道:“画里人的c的那件衣服是公子上元节那一晚,曾经穿过的。”
而画中人,旁人不认的,地念又岂会不知是谁?甚至那人把画给公子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瞧着呢。
宁君迟一愣,低头细看,果然发现画中朗朗少年,身上所穿的玄衣,果真眼熟。而那玄衣,穿在少年身上,亦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是他的衣袍。
宁君迟只觉心口骤然缩紧。
是小七,长大了的小七,在穿着他的衣袍。
这样的念头,在宁君迟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宁君迟竟蓦地有了绮念。
“出去!”宁君迟声音微微沙哑,“滚出去!”
地念跟随宁君迟多年,知晓宁君迟根本不像是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文尔雅,这次竟能活着出来,连连又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来。
至于皇后送来的女子地念提都不敢再提,立时将她送到府中专门关这些女子的院子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但公子的面,她们这辈子都别想见了。
“你知道的是不是?”宁君迟声音沙哑,“你知道,这样的一幅画,会让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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