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愿意和我回去了?”景北柯看他站直了身子倒是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随即又在心里夸起了这个人,还是识大体,懂分寸的,牺牲了自己一个救了大伙儿,多划算的买卖。只是,这次回去,一定得加倍好生招呼着他。
白芨捂着心肺,皱着眉用力地咳了两声,把气管里的浓血先清理掉一部分,然后定定地说,“不。”他声音不大,但透过崖边的阴风,渗透到每个人心里。
“你那牢房不错,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他轻轻地说,又接不上气儿似的咳了几声。白芨从腰间摸出一个紫色的瓶子交到荀言手里,他知道对方错愕迷茫地看向了自己,但是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多做解释了。
“好好活着,各位。”语罢,向后退了两步,直直地从崖边跌下去!
仿佛早有预感,荀言在他坠落的第一时间也扑了过去。终于,堪堪地抓住了他的手。
这一幕太始料未及,连一向自持镇定地景北柯也有些不知所措。府兵们呆站在原地,小竹儿扑过去帮荀言一起拉白芨,许云歌和徐治仍与对面的人对抗着似乎发生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芨!你做什么!”荀言大吼,似乎吼的声音越大他手上的劲儿就能越大,大到足以把下边那人拉上来。
“快,把另一只手给我!”他朝白芨吼叫,拼了命似的大叫。荀言此刻无暇去想白芨为何有此举动,他只想把白芨拉上来,一起回家。
“咳咳c咳”方才挣脱时用了力,这会他喷出一大口血来,他用力清了清嗓子,难得带上笑意缓缓道,“瓶子里有十颗我炼的紫凝丹,够你养竹里馆了。”他扯出一个笑容,“回家去吧。”
这些天下了好几场雪,冰冷的空气似乎冻结住了时间,把悲伤的一切都封存起来。
再过几日就过年了,燕城里和往年一样热闹,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挂满了大红灯笼,除了竹里馆。
荀言褪下红衣换上青衫,正翻着手里的情报。
昨夜城中景王府起火,府中上下三百余口人无一幸免,其中景王妃孙夫人更是可怜,尸身尽毁已无法叫人辨认。
今日早朝,皇上下令处斩荀府余孽,说辞是荀府参与十三年前党派纷争,令大盐商徐家全家无辜枉死。念及佳节将至,且荀宽前些日子遇害身亡,暂且将一干人等收押,年后再办。
荀言朝身旁的女人点点头,给她递了一个小瓶子,“内有紫凝丹三颗,服下可除你旧疾。另两颗替我送给恒参,一谢过他那日从荀府军营救下小菊儿,二谢他杀了荀宽。”
女人接过瓶子,掩过目中讶异,“孙氏谢过主子。”
“此事一了,你便领了银子自寻出路去吧。”
“孙氏誓死效忠主子。”
“别来这套,我和景家那帮人不一样,不需要你效忠。”荀言摆摆手离开,没再言语。
“我倒希望主子大哭一场。”匿在一旁的小竹儿现身,喃喃道。
“哭有什么用,解不开的结一样解不开。”孙夫人收好那只小瓷瓶,声音消散在冰雪中,“随他去吧。”
她们也只能随荀言去了,因为那日荀言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竹叶青散了大半,只留下梅竹菊三姐妹和孙夫人守着。城里城外的豫庄和礼馆也几乎都在闭馆休业,还剩下的几家入不敷出,名声也大不如前。
而这若莱茶楼呢,却依旧门庭若市。白豫礼和红衣公子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无论谁走这路过都会进去小憩一会儿。
这日又是初七,许云歌同方江一众早早地订下了位子。图什么呢?每每不过是失望与悲痛,只是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他们同往常一样,一壶茶,一盘棋,一个盹,一曲评弹,大概又是打发了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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