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洛陵县上下仿佛提前过年了一样,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断。洛城街上也一改前一阵子萧条的景象, 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陆钧带着黄家的仆人画押的陈列着黄步宇等人的罪状的供词,还有那些受到黄家迫害的百姓的联名状书, 和常晓成、李尚源两人一起去见了王知县, 他把这些东西呈给王知县之后,王知县只说了一句:“我已查明此事, 你三人那日都不在场,往后无论何时何地有人问你们, 你们都如此说便是。”
常晓成刚想争辩,王知县却把手一挥,道:“如今黄家兄弟已死, 洛陵太平了。县试在即,你们回去好好读书, 不要辜负了范督学对你等的期望。”
说罢, 不等陆钧他们起身,王知县便命人拿上陆钧他们呈上来的东西,袖子一摆转到后堂去了。
见过王知县之后,陆钧随常晓成来到了常家。在路上, 常晓成告诉他, 任怀容姐妹两人重逢后, 决定离开洛陵, 回到天津去生活。
听到这个消息, 陆钧颇为意外。李尚源对任怀容的好感是他和常晓成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原本常晓成还和陆钧悄悄说过,李尚源一直不声不响,到时候他们两个还得想点办法推他一把,让他早点向任怀容提亲。
可是如今,任怀容却要回天津了,陆钧想,难道李尚源还是没有对任怀容吐露自己的心意,甚至都完全没有开口挽留她吗?任怀容似乎比他们还要大一点,若她是个平常的女子,这个岁数早该成亲了。即使她们没有父母亲人,这次回去,想必她也是很快就要嫁人的。只要是她离开了洛陵,她和李尚源之间,再次相见的可能就近乎于零了。
是不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对李尚源打击太大,让他一时没有了娶亲的念头?陆钧略有些忧虑地看着李尚源。那天李尚源的姐姐出事之后,他第二天就彻底恢复了平静,平静的让陆钧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李尚源的父母从乡下来到洛陵,在常晓成的帮助下,把李尚源姐姐的尸体运回乡下,妥善安葬了,而从乡下回来之后,陆钧时不时的就会在李尚源的脸上发现那个晚上他刚发觉他姐姐死去的时候那种决绝而倔强的神情。
这个时候,李尚源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和他相处了许久的常晓成和陆钧都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低落。常晓成叹了口气,愤愤的道:“都是该死的张尹那小子,别让我再找到他,我若是再见着他,我一定揍死他!他竟敢跟黄长义报信!阿源,也是我不好,肯定是我说漏嘴,被他听去了”
原来那晚黄长义临死前说出是张尹对他报信,才让他有了报复陆钧几人的念头之后,常晓成事后没叫李尚源和陆钧,试图去找张尹算账,结果却发现那街尽头小小的铺子里已是人去屋空,张尹大概听到洛陵百姓围攻黄宅的消息,害怕自己受到牵连,说服父母和他一起连夜离开洛陵,不知道到哪里避难去了。
李尚源听了,笑了一笑,道:“少爷,你不用自责。你没发现吗,虽然我们让张尹加入了我们的学社,但他心里并没有感谢,他一直很怨恨我们。就算他没有在我们的谈话里听到任何事情,难道他就不会对黄长义编一通理由,让黄长义相信吗?”
陆钧也道:“阿源说的有理。晓成,我看张尹多半是想借黄家的手让我们遭殃,或许这样,此次县试,他就能考中案首了吧。此人口蜜腹剑,我们真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理他。”
三人不再说话,默默回想着过去这小半年之内发生的事情,他们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每个人都再思索着张尹、黄长义,还有黄步宇留给他们的教训,虽然为了得到这些教训,他们所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但是,正因如此,他们才把这些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懂得的道理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来到常晓成家之后,任怀容和任怀宁姐妹两个已经打点好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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