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天往往不遂人愿,陆钧在经过县衙的时候, 发现昨天拥挤的县衙门口, 今日紧紧闭着, 一片肃穆, 里面却隐隐传来训话声和士兵们一阵阵应答“是”的声音,这一切都说明, 陈礼文昨天带来的消息是真的, 陈穆亲自驾临洛陵, 来处理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
一进县学大门,周峙就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道:“陆钧,怎么来的这么早?我昨日不是说了么, 你们可以在家里休息几日,等县试揭了案, 我再去和你大伯、四叔好好商量商量你们去府试的事情。”
陆钧行了个礼, 道:“学生早起习惯了,在家里也是无事,不如将继续来这里读书, 心里还踏实些。”
周峙心里更加高兴,欣慰的点了点头, 转身进学舍去了。陆钧兄弟三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常晓成和李尚源果然也满脸忧色的提前来了。一见着陆钧, 常晓成就跑过来着急的道:“阿钧,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县里好多官兵啊!”
陆钧轻轻叹了口气,道:“走,咱们进来说。”
他们几个提着书篓,进句读堂坐下,陆钧把昨晚陈礼文来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常晓成皱着眉头,道:“先不说别的,我就有点纳闷,这陈礼文怎么就这么好心,老是往你这里凑?他爹和你一起来,难道没人看着他?!阿钧,我觉得很蹊跷啊。”
李尚源这回也道:“陆少爷,我我觉得少爷说的也有些道理。王知县被传到省里去了,范督学也进了京,这是要做什么?”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道:“我看,虽然冯公公被吓跑了,但是皇上皇上似乎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至于这陈礼文的父亲,我总觉得,他的态度也颇为模糊,我们且看他如何行事,就知道,他到底是站在那些税使们那一边,还是站在百姓这一边了。”
陆钧道:“你说的没错,且不说别的,就看他调来这么多的兵马,我心里就很是不安”
几人在小声议论着,社学里其他的学生也渐渐来了。一个小一点的学童从他们几个旁边走过,有点兴奋的停步问他们道:“常大哥,陆钧、陆锦大哥,你们昨天县考考得怎么样啊,跟我们说说吧!”
换了平时,常晓成肯定眉飞色舞的站在凳子上跟他们炫耀一番,但方才的谈话让他有点没有心情,把手一挥,道:“去去,我们说事呢,等午膳的时候再给你讲!”
那学童有点失望,刚要走,忽然又站住了,低下头闻了闻,道:“是什么啊,有一股香味儿。”
陆钧还没回过神来,那孩子已经把手伸进他的书篓抓出了一张精致的洒金的信笺,笑道:“啊呀,陆大哥,这是谁送给你的呢?”
若是常晓成的书篓,那肯定是没人敢掏的,但陆钧平时待人特别随和,不管是年纪小的学童还是年纪比他大的,他对他们都十分客气,所以这孩子知道陆钧不会生气,把那纸一展,就要开始读。
陆钧吓了一跳,本来想上学的时候给它丢到运河里去的,但因为出了这些事,他彻底把这封信忘记了。他赶紧起身去夺,却已经被常晓成抢先一步,抢过来拿在手里,伸出他那又长又壮的胳膊一把把陆钧拉过来,瞟着他道:“行啊阿钧,你有这好事,还藏着掖着的,你和阿源你们一个两个,心思都活了嘛”
说罢,他跳上木凳,准备给大家宣读一下不知道是哪个女子对陆钧的爱慕之情,让大家起起哄,谁知道一开篇却见陆茗的名字赫然写在那里,紧接着是“芳鉴”两个字。他一下子愣住了,马上往最后看去,只见那里写着:“嘉运陈思予谨启”
陆钧知道这回糟了,好在这件事,他只瞒了常晓成,却并没有瞒李尚源,也是为了之后万一常晓成知道了闹起来,李尚源可以和自己一起把常晓成劝住。果然,眼看常晓成的脸色由看热闹的兴奋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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