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下定决心改变的话,”这段对话发生在不久以前的某个深夜,说自康斯薇露,亦是此刻她回想起的内容,“这个社会你永远也无法融入——不管是美国亦或是英国。你难道对此没有任何顾虑吗?”
“你首先得明白一点,我上辈子是一个美籍华人。”伊莎贝拉那时如是说,“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无法融入美国社会这句话简直定义了我的整个人生,相比之下,一个美国人融入英国社会简直就像把鸡蛋打入黄油里一般简单——至少你们有同样的语言,分享着相似的宗教观念,就算在文化上也有一定的同源性。然而,一个中国人想要融入美国社会?那简直等于在问,一块橡皮能不能与一块黄油搅拌在一块一样!无论你怎么努力,到最后,虽然表面看上去黄油似乎包裹了橡皮,橡皮好像也带了一些黄油味,但实际上,黄油还是黄油,橡皮还是橡皮。所以,是的,康斯薇露,我对此没有任何顾虑,因为我早就习惯了。”
“至少,你也该为活在这个时代而做出一些改变。”康斯薇露当时听得似懂非懂,但依旧不泄气地继续劝说着她。
“呃,你好?我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练习法语是为了什么?”伊莎贝拉夸张地一挥手,表情滑稽地看着康斯薇露,“我正在努力呀!更何况,我也一直按照着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玩,至少我可没有什么要跟仆人做好朋友一类的想法。”
“为什么你想要跟仆人当朋友?”康斯薇露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感觉这是来自于现代的人回到过去以后就一定会干的事情之一,”伊莎贝拉耸了耸肩,“为了彰显一百多年后的我们拥有比你们更加进步开明的平等思想,一类的,大概吧。”
康斯薇露,你在想些什么?伊莎贝拉的声音突然在康斯薇露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我只能听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
抱歉,伊莎贝拉。康斯薇露说,他们还没有说到任何与马尔堡公爵有关的事情。
那我也想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伊莎贝拉催促道。不然他们为什么要那么神神秘秘,我一走近就什么都不说了。
那只是他们的社交隔离手段而已。康斯薇露叹了一口气,说。
伊莎贝拉不做声了。只有些微而支离破碎的话语片段传递到了康斯薇露这里,听不清伊莎贝拉究竟想抱怨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康斯薇露将注意力转回站在她面前的三个年轻人身上。他们都不是生面孔,去年伦敦社交季上康斯薇露都与他们打过照面——离她最近的这个个子中等,肩膀宽阔,黑发灰眼的男子是艾略特·康普顿勋爵(t pt一n),未来的第6代北安普顿侯爵( n一rthapt一n),他的父亲名下就只有这一个贵族头衔,因此他此刻就只能憋屈地被称之为“艾略特勋爵”,而不是“北安普顿勋爵”,直到他的父亲死去。今年已经24岁的他早已是社交季上的熟面孔,去年还曾与康斯薇露在德文伯爵夫人举办的舞会上跳过舞。站在他对面,正矜持而略带羞涩地微笑的则是卡特琳·库柏小姐(er),尽管18岁的她在这一年的伦敦社交季才正式觐见维多利亚女王,但康斯薇露也在去年专门为débutante1举办的舞会上见过她的身影。陪伴在她身旁的自然就是她的哥哥,乔治·库柏勋爵( per),与艾略特勋爵不同,乔治·库柏勋爵已经从他父亲那儿继承了一个头衔,第11代卢卡斯男爵(n cas),同时也将是未来的第9代库柏伯爵( per),是去年社交季上颇受欢迎的男继承人之一。此刻他们都选择了不与伊莎贝拉交谈,刻意避开与她的交际,康斯薇露完全清楚这无疑是因为威廉·范德比尔特将他的女儿从伦敦社交季领回美国去上大学这件事情在英国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在不确定伦敦的社交圈一定会接纳伊莎贝拉以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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