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前,除了必须要朝辞出席的场合,其他时间她都是躲在朝霞宫,和忌奴在一起,钻研武功。
今日却不能安静的呆在朝霞宫了,因为正值吴国一年一度的迎春宴,吴国一向有在立春之日摆春宴的习惯,又因现在前朝后宫都格外巴结奉挚,所以这场大婚前的春宴办的规模异常盛大。
后宫有品级的妃嫔及贵族亲眷尽皆到场,朝辞知道今夜又将是一场衣香华影,嘘寒问暖的无聊宴会,便一直磨蹭着不愿前去。
身边的太监又来催促道:“准王后娘娘,此刻后宫诸人都已到了甘露殿,连大臣们也都到齐了,娘娘还请移步。”
旁边伺候梳妆的侍女只管挑了各种凤凰牡丹的复杂钗环,一股脑的拥挤在高高的发髻上,朝辞只觉得后颈要不堪重量折断的感觉,再加上甘露殿的太监不停来催,心内有些烦躁,伸手将头上一大堆的珠钗一股脑摘下来扔在桌上。
朝辞正要起身,那侍女连忙道:“娘娘如此素茹,奴婢斗胆,恐怕那些臣子与后妃都会觉得您桀骜。”
朝辞想了想也是,这吴国和璟国不同,礼仪繁多,后宫又都喜欢金银满搔头,自己这样恐怕又要被别人多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随手拿了桌上一个最不起眼的玉兰珠花插上,叫了忌奴便向外走,一众侍女紧跟其后。
刚走至殿外,竟赶上奉挚要往里走,两人险些撞了满怀,他脸上有些不耐之色道:“公主是不想去吗?竟生生熬到这个时辰。”
朝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春宴是要王与后一同进殿,之前好似有太监前来提醒过她,但却被忘到脑后。
奉挚见她通身素净,发髻考究的很,却没有华丽的钗环搭配,就像没有任何装饰过的样子一般,正因如此,那张绝俗容貌才成了之处,反其道之的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两人走到殿前,只听太监尖利着声音喊道:“王上,准王后驾到!”
两人肩并着肩向殿内走去。
一入殿中,朝辞只觉得满堂的灿烂光华,缤纷锦绣,简直闪耀双眼。
奉挚与她平行坐于上首主座。
满堂的人皆下跪叩首:“给王上c准王后请安。”
奉挚沉声说了个起,便有如云侍女进来为每桌呈上丰盛的菜肴,奉挚举了第一杯祝酒,众人一饮而尽,紧接着就是窈窕幻影,歌舞升平。
朝辞这才发现,奉挚这些年虽不掌实权,后宫的妃子倒是不少,其中大多数她都没见过,只有其中的王长使见过一面,此刻两人双目碰撞,朝辞微微点头示意。
王长使今日格外亮眼,身穿一件墨绿色万蝶抢春锦服,一袭翠绿华裳搭配起来,显得她年轻活力,真真像一只娇艳的蝴蝶。
此刻这只蝴蝶起身,扑腾到御前,举起酒杯道:“一年一次的春日宴都无今年这般盛大,王上,妾身敬王上一杯。”
奉挚本是被敬的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王长使见这么快就结束了,声音中带着难得的软糯和撒娇,拉长了声音道:“王上”
奉挚似乎在专心观舞,并未听见一般,王长使讪讪的,赶紧又命侍女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敬朝辞道:“妾身还未谢过娘娘赏赐,您看妾身今日特地戴了这对海棠步摇,可还妥当?”
朝辞随口夸赞道:“王长使很适合这样的赤金首饰,那图案也衬得你娇花容颜,甚美。”
这时奉挚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王长使,王长使也立刻注意到了,赶紧又端酒杯道:“王上妾身再敬您一杯。”
这一次奉挚没应酒,反而端看着她,眼里的阴翳之气腾空而起,王长使却没发现,只以为自己今天的打扮真是太吸引人瞩目了,果然赢得了王上的垂青。
朝辞并未注意到奉挚的铁青脸色,似乎在抬眼看着中央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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