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接过话茬:“被德妃娘娘一说,奴婢倒想起来一件事。昨儿出林子前,看见近出口的水潭边印着两双脚印,一双浅些无法分辨,另一双却是左右大小脚。那当口清悄悄的没别人,奴婢猜测莫不是谁人从外头带了毒蛇进来,便给留了心眼用草叶子盖住,此刻应该脚印还在,皇上若是要查,奴婢可随同前往。”
去岁高丽死士行刺一事,确然戳中了楚昂的防线。当下正要开口吩咐张福,身旁的锦秀眼珠子咕噜一转,忙柔声开口道:“唷,听了这半天臣妾才算听明白,原是说那两条蛇呐。说来都是臣妾弄巧成拙,因听说毒蛇去牙之后蛇肉补益明目,这便让袁明袁白两兄弟从外头弄了两条。记得还与皇上提过的。昨日叫他两个提去林子里剥皮,好趁夜煲了在宴上呈给皇上与九爷。不料那两兄弟去了回来,说没留神被溜进了河里,臣妾便没再追究。今儿想来却是两个撒了谎,该叫张公公命人打一通棍子,这叫什么事儿。”
一边满面自责,一边仰着颧骨看向陆梨。确然是她吩咐袁明袁白干的,夜夜在梦魇中见那女人在床前魅影飘忽,她是有多么恨不能早一日把这张青春美貌的脸庞抹除。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能有恁般心计,竟叫她逃过了一劫又一劫。想到那两兄弟的疏漏,暗暗地只觉怒火中烧。
那厢皇帝便不再说什么,只叫张福去把两兄弟叫来问话。锦秀瞪了陆梨一眼,阴阴然错开眼神。
陆梨亦不甘示弱地颔了颔首。做贼心虚,其实哪有什么脚印,不过是幼小瓜蠢,没少被那两太监压着跳山羊,跳多了便记住袁白一双大小脚罢。
对角座上,高丽王世子李仁允遥遥抛来一道赏识的微笑。陆梨忙对他屈膝一揖,感激他不说破之恩。
三公主楚湄在回廊上打着络子,看见这一幕,便轻声笑:“那个王世子总是看陆梨,怕不是心中有意。眼瞅着四哥就要娶太子妃,陆梨若是能嫁去作王妃,倒是于谁都不伤了,你说呢?”
宋玉柔在旁边接着她的络子,这些女孩儿的活计他是从来不计较的。楚湄因着耳朵不敏,幼年时常背楚池与宋玉妍一班王府郡主排挤,在宫中鲜少与谁人来往,倒是宋玉柔从来无所谓那些世子的嘲弄,不离不弃总伴在她跟前。
这会儿正瞅着院子里的陆梨愣神,看她耳鬓几缕微微轻拂的碎发,看着她上翘的嫣红嘴唇与乌泱的眼睛,耳边似又回荡起那永祥门下的撕扯“你看他两个,她长得和他一样一样。”“你胡说,你才和她一样呢,你全家都和她一样,她是个小太监!”“打起来啦!打起来啦!”
他的眼角就有点发涩,听见楚湄又重复了一句,这才低头敛回眼神。似踌躇了一下问道:“要是今后你我生了小傻子,那可怎么办?”
两个从三四岁起就一块儿长大,从来也没有谁对谁山盟海誓,也没有说过求婚定亲,可怎么就认定了要做夫妻似的。楚湄耳根子有点红,答:“好好的人怎么会生傻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些啥?生了就养呗。”
宋玉柔看了眼陆梨腰带上的玉佩,又问:“若是生了一窝子傻子,你可要怪我不?”
楚湄不高兴了,她在人前虽不多话,可对着宋玉柔也是爱娇纵的,便把络子往他手心一堆:“玉柔哥哥绕来绕去,是在嫌湄儿的不敏?若是这样,便一个也不要,明儿起你也不用再采花送进来了。”
宋玉柔这才放下心来,他心思弯弯绕绕跟蜂窝眼子一样多,当下便打定了主意装糊涂,左右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与她在一起便真生了傻子也养得起。一时便抿了嘴:“我自是愿意娶你。但朝臣人家,不得子与女皆与皇家通婚,我得想个法子叫我姐姐不嫁给你四哥。”
“你真自私。”楚湄这才缓了气,恼他一声。
不远处的客座上,宋夫人楚妙看见这一幕,便对丈夫道:“看那边叽叽咕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