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晴空万里。
东北角望芳楼台的地下室,阴森暗沉,不流通的空气让人窒息。
青砖墙前的一张木椅上,靠着一个呼呼大睡的老头。他凌乱苍白的脑袋斜歪着,身上仅着一件白色睡袍,袒胸露乳,脚上也没穿鞋子。震天鼾声扰得烛火摇曳,口水快要滴落在他的膝盖上。若非他座椅下堆着明黄龙袍,旁边放着皇帝专有的宝龙剑,没有人会相信他就是单国的妙承帝。
白芳动紧拧眉毛,看着座椅上闭目的妙承帝,心中焦急万分。
他本以为父皇就是老糊涂,稍微哄哄就好,谁知道求了他整整两天,他还是不愿意跟他一起出去。
今日已是最后的期限,若再不想办法制服白袭香的疯狂举动,不仅楚氏阴谋将得逞,他最爱的爿儿也要为人妻。
思及此,白芳动不禁放狠话:“父皇,只要您出去,他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可若让儿臣去治他”他的目光沉了沉,“儿臣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阵绵长的鼾声,妙承帝终于动了动,抬起袖子擦口水,慢慢睁开眼睛。
“好啊。”妙承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把宝龙剑拿去,一剑削了他的脑袋。”
白芳动笑了笑:“父皇,宝龙剑是帝王之剑,儿臣怎敢随便触碰。”
妙承帝银眉一竖,怒道:“那个畜生都有胆量弑兄杀父,你难道连那个畜生都不如?!”
“父皇,他对儿臣或许已无一丝情谊,但对您,应该还存着敬畏之心”
“屁!”妙承帝狠狠唾弃一口,冷哼,“要不是我在爿儿体内放了昏蛊,他早就把老子扔进虫子坑了!”
白芳动看了看木桌上几十道帝王规格的美味佳肴,轻道:“父皇,他还是有点孝心的。”
妙承帝浊目一瞪,走到木桌前,一脚把桌子踹翻,美味佳肴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个畜生小时候心都是黑的,就算你忘记了他是怎么害死你母亲c怎么害死你师父的,老子也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害死阮芳的!”
白芳动垂眼,良久道:“儿臣当然没有忘记。”
白袭香的生母朝芳娘娘难产而亡,是母后一直拿他当亲生子抚养。他在一岁多时,受楚汉清的蛊惑,从阮芳公主处偷出《矿藏之钥》,却谎称是母后所为,害得母后含冤自尽。后来,他又因嫉恨师父把万蛊图传给自己,设计将师父囚于灵塔活活困死,惹得父皇被人追杀也不以为意。再后来,他们同时喜欢上爿儿,他便又将诡计用在自己和父皇身上
为己私利,可以毫不眨眼地出卖至亲性命,他确实是个畜生。
妙承帝冷哼:“既然没有忘记,你还站在这里啰嗦什么?”
“可是父皇,”白芳动再抬眼时,眼中神色复杂,“您既不忍心血刃骨肉,就忍心让我们手足相残?”
“哼!那个畜生横竖难逃一死,你子代父职,臣奉君命,讲什么忍不忍心!”
白芳动不再说什么,转身欲走。
“把剑拿走!”
白芳动回头时,妙承帝已经把宝龙剑扔过来。
“一定要用这个砍他的脑袋!”说着,妙承帝又伸了个懒腰,不耐烦地摆手道,“顺带把那虫子坑给弄干净了,最近老有小虫子跑过来,老子睡都睡不好”
两对新人的婚礼同时在朝芳殿举行。
单国文武百官倾巢出动,平日阴森冷寂的皇宫难得人声沸沸,一片热闹喜庆之景。
所幸人多,今天赵晓棠诡异的行装并未引来谁的注意。她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偏偏那双眼睛还不看路,几次三番撞上别人,目光微垂似藏着什么心事。
既然小季没有中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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