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爷这个人,柳承业当然知道。
他与当今天子一母同胞,早已于北国五十四年病逝于皇京奕王府。
奕王爷虽与皇上同母,但兄弟二人的关系却非让枣推梨,皇帝即位后,奕王爷便被削位离京,直到北国五十三年才被重新召回。
至于召回的原因,众说纷纭,无人确定。
许是常年离京在外,颠沛流离,生活不甚如意,奕王爷一生未娶妻,也无子嗣。如今听池青白乍然提起,柳承业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奕王爷与此事也有蹊跷?”他问。
池青白抽回手,坐在椅子上,“原先我也只知你是百里凝的儿子,后来,百里落给了我一件信物,我才开始怀疑奕王爷的身份。”
话已及此,柳承业也能猜个大概,但
“真实性有多少?”柳承业问得急促。
池青白道:“九成,那把小刀的刀柄上,刻着一个玉字。但刀不在我这里,在湘州。”
玉是奕王爷的化名,本无人知,但偏偏柳承业的师父与放逐在外的奕王爷有过交情。
所以他二人是知道的,而且百里落还亲口提到奕王爷,那这“玉”字十之八九说的就是他。
上辈子,池青白已经找到证据,直指百里凝就是柳承业的亲娘,但奕王爷
虽有九成,但总归不是肯定。
想了想,池青白还是决定保险些,“但这件事还不知真假,我还要入京探个虚实,才能确定。若是真的,你便是皇族血脉,到时”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干呕,她慌忙转过头去,柳承业嘴角沁着血,整个人茫然的盯着前方。
池青白心口没来由的抽疼,她伸手过去,拽住了柳承业的一截衣袖,轻轻摇了摇。
“怀青,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若奕王爷是他的父亲,那思及此,柳承业又呕出一口血来。
池青白彻底慌了,连爬带滚地跪在柳承业身前,双手紧扣着他的手腕,急道:“怀青,你跟我说句话啊。”
这种情况,他又如何能说出话来,四岁那年,奕王爷病逝前日,柳承业亲眼看见柳岸将一瓶砒霜交到暗卫手里,吩咐他去了奕王府。
他认贼作父十八载啊!
“怀青,你看看我,看看我。”
听到有人叫他,柳承业转了眸子定定的瞧着,看清是谁后,才哑着声问道:“你查过百里凝是怎么死的么?”
池青白怔了一下,没有瞒他。
“没查,但你自刎的那日,柳岸亲口同你说过,你娘你娘是被他生生打死的。”
从嘴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利刃,一刀一刀的凌迟。
“噗”一口血喷出,柳承业登时晕了过去。
天终于黑了。
有时候真相的作用,不过是让你在前进的路上多了一个狠心的理由罢了。
而已逝之人,无论你做什么,都将不会再回。
黄昏的阳光打进帐内,柳承业终于睁开了眼。
绛紫色的人影趴在床边,青丝散乱,弯勾在耳边。柳承业轻吁了一口气,心口的那点闷胀,缓缓散去。薄薄的玄被搭在身上,算不上暖和,却让他有了几许安心。
“青白”他唤道。
茫茫人海,偌大世界,也就只剩下她了。
池青白惊跳了一下,抬起头,眯着眼慌忙接道:“我在。”
话罢,又跌跌撞撞跑向桌边,斜了满满一杯水,再小心翼翼地递上前。
柳承业接过茶杯,温热从杯壁透过手心渗进心里。他低声道:“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池青白皱着眉,摸了摸他的额头,半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自责道:“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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