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在病房外守了一整夜,几个保镖走动着换岗,只有宋隽坐在病房前,眼睛里爬满了血丝。那是所有人的不眠夜,即使给她一张舒服的床,想必也是辗转难眠。
早上,她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震动的嗡嗡声。来电的人是蓝山,手机上跳出的是一张蓝山和她的自拍照,照片里,蓝山坐在吧台前举着手机,而宋隽左手拿着过滤网,右手从shaker里往冰好的杯子里倒酒。
宋隽是最渴望时光逆转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喂,山。”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我叫人买点东西给你吃。”蓝山说着就要挂了电话。
“已经去买了,”宋隽赶忙说。“医院这边一切都好,进出病房的人都是梁院长安排好的,我自己也在门口核对过身份。只是蓝会长还在昏迷当中。”
“嗯。”蓝山有些哽咽地应声,“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会的。”宋隽说。
宋隽正看着紧闭的病房发呆,对于宋隽而言,病房的另一边是一个无能的大哥,是自己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两肋插刀的兄弟。但在父亲死后,蓝会长面对成罡无中生有颠倒黑白诬陷自己父亲的时候,是表现得那么放任,那么无能。
而宋隽还是会守候在病房前,细致入微地照顾着蓝会长的安全。因为这是蓝山的父亲,她不想让蓝山在这种时候像自己一样不明不白地失去父亲。
她们太了解彼此,从小到大,她们一起经历了一切。她们背对背站着,心却向着同一个方向。如果爱是深深的理解与接纳。那么蓝山与宋隽之间,早就超过了爱本身。
她们似乎从没怀疑过彼此,哪怕宋隽曾经突然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又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
在他们之间似乎不需要过多的解释性语言,蓝山动一动手指,宋隽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相同,哪怕宋隽手里沾着鲜血,手里拿着黑洞洞的枪,蓝山都敢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
“你那里一切都好吗?”宋隽接着问道。
“都还好。今天早上冯也的父亲跟我聊了很久,想必这次是遇到了贵人。”蓝山说。“我今天晚上会和秦叔碰面,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本来也想叫你来,但是医院那边,你知道的,我放心不下。”
“嗯。我明白,我们现在的行动越快越好。”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宋隽相信秦叔,也知道秦叔不一般的身份。父亲宋挚的死,让宋隽惊恐万分,在这之前宋隽从来没经历过生死,她只想当一个内心充满温情表面却一点都看不出温情的调酒师。她看着父亲倒在血泊里,父亲在她耳边说着遗憾的话。
她的大脑空白了,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在乎,一个缺席了自己生活这么多年的人,突然跳出来非要演什么父亲的戏码,甚至愿意为她去死的那种,无私的父亲的戏码。她没法觉得这样的情节动人心魄,她什么都不觉得,宛如一张白纸。
惊恐与短暂的空白之后,仇恨甚嚣尘上,占据了她的心。
她想要揪出杀害父亲的凶手,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她要好母亲,这个父亲从来都来不及保护的人,她不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恰逢其时的是,自称为父亲故交的黎峥递给了宋隽一张写了字的餐巾纸。在纵横桥下,飞扬跋扈的宋隽把当晚的凶手捆成了粽子。气急败坏的她把眼前的这张杀人凶手的脸打到血肉模糊,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黎峥说这个凶手背后的老板是成罡,她看着黎峥的脸,想要把他看穿。
但她看不穿,理智早就被仇恨驱逐出大脑。但黎峥却对她了如指掌。黎峥想让成罡死,宋隽也想让成罡死。在那时,谁能斗得过在六合会里将将要只手遮天的成罡呢?仰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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