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三年九月二十七酉时,太师府正院正堂之中,薛府中说得上话的人都坐在该坐的位子上,个个如木雕般沉寂,仿佛与这梁柱楼阁c桌椅板凳融为一体,只有灯火在摇曳欲灭,门窗在夜风中吱吱作响。
上午,薛谦卸任尚书令,受封太师的消息刚到的时候,整个薛府喜气洋洋,人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就连那些下人门房都觉得自己升了官一样。毕竟太师不仅比尚书令高了一品,更是三师三公爵位封号之首。开国至今只有一位开国功臣得到过这一殊荣,那还是死后皇上追封的,而薛谦是健在时得到的封赏,由此可见,薛谦在皇上心中得是多大功劳,多重的分量啊。薛家人都觉得这是最完美的功成身退了。但是对于这一封赏,只有薛谦毫无喜色。他自从回到府中就一言不发,看到亲眷们张罗着要在薛府张灯结彩,大宴宾客,厉声将众人制止。原本众人以为,虽然得了太师封号,可薛谦不再任尚书令相当于告老退休了,因此他心中有些失落。可是过了几个时辰,众人便发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平日里,薛谦身为尚书令,前来登门拜访的人那是络绎不绝,门槛都是定期得换的,可是今天自从薛谦回到府里一直到晚上,再没有一个人登门求见。薛谦上朝期间,来到薛府等候的一些大儒和官员,薛谦到家后也是直接让管家将其打发走,见都没见一面,这一点都不像薛谦平日的作风。
到了下午,好多下人在一起窃窃私语,神色慌张,薛夫人将人叫来一问,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薛府周围多了很多羽林军的人。薛府下人本以为他们是在附近有公干,遂前去闲问,没想到对方亮出腰牌,称是奉皇上之命圈禁太师府。薛夫人气不过,嚷嚷着:“我倒要问问,皇上早朝才封的太师,怎么会当天就下令圈禁太师府!”说着就要亲自出去赶走这些人,正巧被薛谦看到了,薛谦一句话就给拦住了:“想让府里流点血就去!现在开始都老实在府里呆着。”。
晚饭后,薛谦召集家中各房当家的在正堂议事,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众人到期后,薛谦便从后面走到主位坐下说:“该看见的你们已经看见了,什么都不用问我。从今日起,我只在书房看书,任何事都不要来打扰我,府中的吃喝用度一切从简。各房管好你各房的人,不得出门不得闹事,否则的话,丢了性命也不要来找我。”
说罢,薛谦起身离去,身后的薛家人本来还心存幻想,此时听到薛谦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便知道事情大了,一个个开始争喋不休,有的女眷直接开始哭泣。
中原大地存续千百年,人们都对风水之说深信不疑,因此包括京城在内的所有城池,讲究东富西贵南贱北贫,比如薛府就是在长安西城西边最靠近皇宫的地方。而此时京城正南靠近城中央的一座名为凝香园的古色古香c富丽堂皇的七进七出的四合院中,灯火通明,一片莺歌燕舞c觥筹交错。白天通化门c春明门发生的事不过是这里的谈资而已。
在一座名为清吟楼的小洋楼中,一男一女正推杯换盏。女的二十一二岁年纪,在清倌人中已是偏大了,但是依然长的纤巧削细,面如鹅脂,唇若点樱,眉眼如画,神若秋水,一身白色的裙子,在这烛光映照中更是显得格外的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而男的已过而立之年,身材修长,眉清目秀,谈吐不凡,当真是玉树临风。
“明岳,你今日有些心事啊,可是在想今日京城里的变故?”
“知我者,云灵姑娘也。一夜之间,樊正勾结韩言逼宫篡位杀了林正兆将军,最终造反不成身死王伦王大人之手。早朝上,薛谦受封太师,王伦新任宰辅。这些消息若不是官府放的告示,任谁也不会相信京城起了这么大的变故。”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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