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泾川站在酒吧门口,头顶是阴沉的天空。程潜站在昏暗的过道里,看着那个少年,像多年以前看着他一样。
破败c阴暗。
发臭的垃圾堆,潮湿的空气,腐败的食物。在没有遇见沈泾川以前,他的生命中充斥着这些东西。沈泾川静静地站在这里,周围糟糕的一切都不能影响他。就像他每一次踏入教室,整个天空的阳光都跟着他涌入教室。
程潜走出来,沈泾川的目光一如以往,静静地,有着包容万物的温柔。
“小潜,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天已经彻底黑了。
酒吧的两边有两盏破旧的路灯,光忽明忽暗,沈泾川的脸在路灯底下一下一下地闪现。他紧锁着眉,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决定。
城市的西边,是更靠近江的地方。
从江边吹来的风,被寂夜染上了几层冷冽,刮在他们的脸上。
“我不想知道。”程潜冷淡地转身,丝毫没有注意到沈泾川忽然变得惨淡的脸色。
“那几天,我不是没发现你不见了,我只是没办法c没办法”
“没办法什么?”被提起脑海深处不堪的记忆,程潜转过身逼问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向他投射过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小潜——”沈泾川无奈地唤了他一声。
“好——你讲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其实那天——”
周围绿色的植物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阴森森的光。
有个人忽然从树林里冲出来,一耳光甩上他的脸。快要甩到的时候,被程潜一手抓住。
在看到她的脸之后,那一段阴暗屈辱的过往像爆炸一般在脑海中炸裂,鲜活的就像刚发生在昨天似的。
“贱货,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泾川的面前你是不是要害死了他才甘心!”
“妈——”沈泾川拉住了她,“不是告诉你别掺和了吗?”
“泾川。要不是我跟着你,我都不知道你跟他还有联系。”看见向来乖巧的儿子用谴责的目光望向她,顾惜很难过,“泾川,我是为你好。”
“妈,你回去吧”
受到儿子恳求的目光,顾惜慢慢冷静下来,但还是转过头恶言恶语:“他对你这么好,你非要像饿死鬼一样缠着他吗?”
“妈——”
“大婶,你瞎了吗,我哪有缠着你儿子,每次都是他来主动找我,我在哪里上学他非要跟着来你好好问他,既然决定出国念书,为什么还要回来?”
顾惜的脸一下子垮下,她抓住沈泾川的肩膀,说:“妈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能跟这种人来往,他从小在哪里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泾川见程潜要走,连忙拉住程潜的手,“小潜,等一等——”
“放手——”程潜冷漠地拍掉他的手,连头都没有回,“别再侮辱我了。”
程潜没有走进酒吧,他绕进另一边的巷子。狭窄的弄堂两边堆了各式各样的杂物,他在几个破旧的箱子边蹲下。
把头埋在膝盖上。
听了又怎么样呢,他们两之间始终隔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就像两条平行线。
永远没有办法相交。
舞池又重新恢复正常。
劲爆的音乐,晃动的肉体,整个平台上散发着浓烈的暧昧气息。
远离门口的一个圆桌上,桌上放置着几瓶还没有开启的啤酒。
今夏坐在靠墙的位置上,被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团团围住。
就在刚才,她被这一群男的“请”来喝酒。
从他们的对话中,她得知。
他叫韩言东。
是个学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