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纤二人穿过前院,绕过轻泛碧波的荷塘,此时正值初秋,荷塘内荷花早己凋零,月色下无数个嫩绿的莲蓬,在夜风的推动下恣意摇摆,浅墨色的倒影投射在水面上,宛如无数蛰伏其间的魑魅魍魉在蠢蠢欲动。
夜幕下的后院,安静的让人窒息。翠丫与素纤并肩而行,许是还未从惊骇的情绪中抽离,翠丫抬手轻抚在矮出自己半个头的素纤肩头,似在安慰又以在借以平复自己慌乱的心情。
素纤明显的感觉到翠丫护住自己肩头的手臂,仍旧在轻微的轻颤,“不用担心,己经回来了,明天就是新的开始。”
素纤极老成的拍了拍肩头颤抖的手背,低声言道,如此沉着冷静的声音,发自瘦弱单薄的身子,显的极不协调。
夜幕下,翠丫有些恍惚,素日娇弱怯懦的二小姐,遇事只会憋屈哭泣,此番变故,怎得好象转了性子似的,竟然一反常态,沉稳了不少。
翠丫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二小姐突然有如此大的改变。
当然,她哪里知道,这具十三岁的身体里,住着二十八岁的灵魂。异样的感觉很快被心中的怯意淹没。
“可是二小姐,您是知道的,那胡妈妈的侄子名声极坏,平日里穿梭于花街柳巷,早己声名狼藉。奴婢担心倘若大夫人当真将您许给了那人,可怎么了得。”脱离陷境的翠丫,不由得替素纤日后的命运忧心忡忡。
“不用担心,若我记得没错,这个年代,十五岁及笄以后才是出嫁的年纪,况且一切只是并未得到证实的传言。今日私逃出府,未免太过心急了些。”
素纤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疲惫的言道,“罢了,暂时别想这些烦心事,回房好生歇息,一切待明日再说吧。”
翠丫闷闷的不再言语,惊慌的心绪,使得她并未意识到素纤言语中,关于年代之说的异样。二人加紧步伐向后院走去。
林素纤目前居住的后院,位于整座林府最为冷僻之地。
林素纤之母当年极喜雀鸟。其父林陌承,为讨素纤娘亲的欢喜,特意在后院修建了简易的鸟舍一取名雀宛,专门用以饲养雀鸟,并从外地请来擅长养鸟的匠人居于雀宛。
因林府女眷众多,匠人行走多有不便,因此雀宛虽然地处后院,却与林陌承妻妾们的宛所相隔甚远。
直到三年前素纤的母亲因病逝世,林陌承悲痛之余,无暇顾及雀宛,先后遣散了养鸟的匠人,雀宛无人照料,日渐萧条。昔日鸟语莺鸣的景象,早己不复从前。
一年后,林陌承终于病体不支,卧床不起,雀宛失修,曾经花费重金饲养的珍稀雀鸟,死的死,飞的飞,曾经养鸟匠人居住的屋舍也摇摇欲坠,整座雀宛一片残败,连下人的住所也不如,林府中人早己将此处视作荒境。
林陌承倒床后,原本就不受待见的林素纤,更是失了唯一的庇护,大夫人莫氏声称,林素纤命相与林陌承有所冲突,若林素纤与林陌承走的过近,会使他加重病情。
为了林陌承的身子早日复元,林素纤只得被迫搬离原本的住所。于是,当年仅十三岁的林素纤被赶到了残破的雀宛居住,身旁只有翠丫及香草相伴。
而早年林陌承一翼孤行不顾老夫人的反对,强行替素纤的娘亲赎身,并纳为妾室的举动,在林府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老夫人更是为此大动肝火,只是倔不过林陌承,只得勉强隐忍了下来。
但是,老夫人对林素纤这位孙女儿,却极为不喜。
故而,虽然林素纤被大夫人赶到了雀宛居住,老夫人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全当没有林素纤这个孙女罢了。
在雀院里一住就是两年,这两年来,林陌承的病情却越发加重,素纤更是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一面。
除了头上仍旧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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