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年历庆历四年春,大历与南陵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半年之久,从寒冬持续到了初春,二十八座被掠夺的城池被南陵夺回了八座,但是却也没有占到便宜。
这半年之间有几件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北漠听闻了苏紫死亡后竟然只是撤回了军资,没有出兵讨伐大历,而在这半年间卞唐与大历的国主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没有立后,即使卞唐的老臣已经为这事撞死了七八个,即使大历的朝臣也已经为此事上表堆满了一间小屋,这二人就是死心塌地的不肯立后。
时间很快的过了,又是一个年过去,南陵的国力终于得到了恢复,而大历也在这年间休整过来,战事再次被拉到了高锋。
历史似乎掩埋了当年的一切真相,让它随波逐流的尘封于世,但是老天不会让人好过的,是的,老天从来不会让人欠了谁的还不了,从来不会。
“公主,摩拉带着军队上祭台了,您要去阻止吗”士兵左手放在右肩上恭敬的弯腰,腰间配着长矛,是北漠的统兵城守长玛木托。
回廊上的女子正在遥望远方碧蓝的天空,宫殿外的回廊竖立着一根根的汉白玉石柱,屋檐上伫立着尊贵的赫拉女神像,北漠游弋的风依旧是温暖的,她身后没有随从,却端着大气雍容的气度。
听言她转过头,声音略有低沉的威严,“摩拉若我没记错,今日是赫拉的成人礼了吧”
北漠的成人礼定在十四岁,是古往今来的风俗,执行地点则是在塔和城与汉白拉宫的中心地带,那里修筑着一座千层台阶的万神祭台,一万尊神的雕像环绕着高高的城墙,底下空着的半圆祭台就是万民瞩目的地方,寓意则是在北漠众神的注视下宣誓,永生不得背叛国都。
“是的,尊贵的王已经前往万神祭台,只差公主的到场了。”
女子微微拧眉,“祖玛呢赫拉的成人礼祖玛为何不在”
士兵的头低的更低,“神圣的祖玛万世没有醒来,只能公主前往了。”
北漠的成人礼必须有长辈在场才算作数,而且这个长辈还要是直系的血缘脉系。
“我知道了,通知流星,让她开道,切记,不可伤及无辜。”
士兵半跪下身子,“谨遵王令。”说罢,已经退了下去。
女子的面孔缓缓转过,眸中幽深的紫色暗暗流动,透出一派冷漠安然,她比较两年前已经没有那般坚毅的神色和线条了,取而代之的是永恒的淡定自若和坐之高位的一派威仪。
她原先的三千青丝尽数梳起在最高的地方挽成一个优雅的鬓,发间点缀着几朵凤羽花,中间一条眉心坠一直从发上坠到眉间,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波兰紫宝石,眉眼柔和中暗藏冰峰,唇瓣微红。
一身纺纱绸缎绫罗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材,小腿和手臂露出雪白的半截,脚踝围着一圈红绳,绕着一圈银铃,脚上穿着极简单的绣鞋,却可以看出绣法精湛的双面绣绣制而成。
而最为显眼的则是她手指上圈圈缠绕的蛇形指环,指尖处幽深的蛇眼吐着信子,她微微扯出一抹笑,轻轻低语,“原来,已经两年了啊。”
她这么说着,却是缓缓转身,朝汉白拉宫的左翼宫走去,那里是她的住所,本来是不合公主礼制的,但是左翼宫背靠环山,是她要的地方,自然没有人会反驳。
宫殿里的女仆见到她的身影皆把左手放到右肩上曲起双腿弯腰行礼,而她早已习惯了无视,等她的身影没入了后殿女仆们才起身,继续站在两旁。
她穿过了后殿,入目是一方竹林,她缓缓踏步进去,竹林的中央有一汪湖,湖边素来是她下令不准踏入的禁地,而每一次有些事情,她总是爱过来一趟。
湖边的墓碑有些灰尘,她毫不在意的用自己的手擦拭,而后又把墓碑上枯萎的花扔了,重新放上了一束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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