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华丽的御书房原是很宽敞的,现在因为站了许多人的缘故,好像显得格外拥挤,屋内死一般的寂静,气氛极其诡异,每个人都表情各异,但目光都集中在跪在屋子中间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低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发上只一支朴素的荆钗,身上是极为素净的袄子,绣了细碎的小花,叫不上名来,整个人瘦瘦的,跪在地上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离她不远处的红袍男子,面色苍白,死死地盯着她,手在袖中握成拳头捏紧。
“慕容嫣儿?”皇帝冷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
慕容嫣儿立马应到:“民女是。”
“民女?”皇帝勾一勾嘴角,“前朝最小的小公主,前朝皇后的小女儿固伦公主,怎的自称民女了?”
慕容嫣儿身子一颤,细细的声音倒是不卑不亢:“皇上说笑,安燕王朝已经被魏南王朝所替代,民女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怎么敢以公主自称。”
皇帝冷笑:“呵,说的倒是好听。既如此,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你豢养的那些个刺客们,是做什么的?”
慕容嫣儿微微抬起头,面色如雪般苍白。杨落濛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她,果真是极好看的女子,眼睛很大,柳叶眉细细的,青丝如瀑,面上又带了些不可侵犯的贵气,那是皇家独有的气息,尽管衣饰朴素无华,又卑微的跪在地上,可她依旧有一种高贵的气息。
她微微张张口,却又不知如何作答,只呆呆地看着皇帝,又低垂下头。
皇帝见她这反应,更是冷笑不止:“怎么?无话可说了?还是说,低头认罪了?”他说到此处,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慕容嫣儿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想复国是吗?谁给你的胆子有这样的心思!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去刺杀朕的儿子!”
慕容嫣儿身子一颤,头低的更低了,仍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着,其实,从慕容嫣儿进门的那一刻起,基本上每个人都认出来她是南宫文的贴身侍女,正因为如此,各个王爷无论是心知肚明的还是一头雾水的,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心里也自是明了,此事,多半南宫文是脱不了关系的。
皇帝见慕容嫣儿既不回答也不辩解,不由得更加生气,猛地咳嗽起来。杨落濛连忙起身上前去替他抚背,目光缓缓地游离到了慕容嫣儿的身上。
皇帝抬手示意她停下:“已经如此,还不认罪吗?”
慕容嫣儿盈盈拜倒在地,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皇上明察秋毫,民女自然无话可说,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冷哼一声,正欲说话,就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父皇且慢。”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只见南宫文慢慢地走到慕容嫣儿身边,低下头凝视她,慢慢地屈膝跪下。
皇帝挑眉:“怎么了文儿?”
“父皇应当是,知晓,嫣儿是我府上的人。”南宫文叩了一个礼,头低的要挨地,“儿臣愿意担保,担保,此事与嫣儿无关。”
“无关?”皇帝还未答话,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便幽幽响起,“前朝公主,刺客组织,这种种,怎是无关二字就可以摆脱的?”
南宫文抬头,只见南宫越正抱了胳膊,冷冷地盯着自己,瞬间不由得冷笑道:“瞧着二哥的意思,仿佛很希望嫣儿是刺杀的始作俑者,难不成这件事连本王的担保都不行吗?”
“三弟说笑。”南宫越面色深沉,“此事不仅是四弟和濛儿受到牵连,更关乎国家社稷。”
杨落濛听到他那样喊自己,不由得眉头一皱看他,南宫越倒是浑然不觉,只冷冷瞧着南宫文。
南宫文被堵得没话说,只冷漠地说道:“此事需父皇定夺,无需二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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