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乐山素有“渝西第一峰,山城绿宝石”的美誉,是重庆市的“肺叶”,格外清丽、幽深、古朴、旷达。此处属喀斯特地貌,石灰岩地质。据说时常会无缘无故发生地陷,且深不可测。熊田中木修筑秘道时,调动脑中各路神经大兵,经过一番巧妙设计,把临近歌乐山下的地道,和本就与外界隔绝的山川洞窟连接起来,以虚涵实,离弦走板,布置了一道道令人防不胜防的迷魂陷阱。
这么说,变化来自天然加人为。
如此一来,紧迫感、焦虑感,再加上愈来愈令人高深莫测的神秘感,让大家都如崩在弦上的箭,一刻也不敢松懈。
前面的道路不再平坦,洞壁也不再光滑,而是逐渐崎岖,进而嶙峋突兀,屈峦奇岫,移步换景,越来越神秘莫测。
带头的高振邦也越来越感到洞里诘曲诡谲,错综复杂起来。从经过的路程和方向路线判断,密洞显然是在靠近歌乐山。小心驶得万年船,面对陌生神秘的洞窟,他停住了脚步,待后面一组上来后,就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我说,再往前去,我们即将步入中梁山山脉喀斯特地貌。你们看,洞壁两侧明显已呈石灰岩地质,很多地方都是自然形成的熔岩。刘营长,你们炮团常年驻扎在歌乐山白公馆一带,对这些洞窟应该有所了解吧?”
高振邦和刘营长有过一面之缘,是在一次碰头会议上初次见识到此人的。那是军警合作即将采取某项特别行动前,两人伙在别动队里匆匆会的面。当时的高振邦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员,刘营长还是个连长,他们都参与了那年南温泉抓捕魔国间谍的行动。因为当时军方带队的军官正是眼前这个刘营长,所以高振邦对他有些印象,知他在军营里混的不错,更是团长跟前的第一大红人,什么事都让他插一足,这才有此一问。
刘营长此刻也正在仔细观察一路的变化,听高警长问起,就若有所悟地道:
“歌乐山确实存在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洞窟,最近几年还经常发生地陷,陷下去的洞穴呈漏斗状,深不见底。我们这位侦察班长,我记得还几次想下去探险,终因下面太过深邃,几次都半途而废未能探成,江班长,你倒是说说看,方圆几百里的歌乐山地下洞窟,可是全装在你心中哦。”
被提到的江班长,是个中等个子,看上去十分机灵利索。一般来说,侦察兵在高炮团里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他们需要熟悉不同地形不同空域,战时还得不断寻找到新的掩体加以伪装,以防遭到敌机空袭。因此,说江班长是这一带的地理通,一点也不为过。
刘营长要江班长发表一下他的看法,江班长就将他这几年来,为了完成某项任务而踏遍歌乐山山山水水的经历,择最难忘的事例,打着手势,绘声绘色地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话:
“你们知不知道,在这山里,有一回我差点失足成千古恨。那是在渣滓洞附近,由于连日暴雨,山上的一棵标志性大树轰然倒伏。我过去观察时,发现树底下露出好大一个洞,整棵树要不是枝繁叶茂,恐怕早已倒栽葱下去。我好奇心起,孤身一人就想下洞去看看,结果雨后泥滑,一不留神“哧溜”,我真下去了,而且是滚下去的。我想这下完了,天知道下面有多深,若要深不见底,我岂不要埋葬于此?情急之中,我胡乱出手,还好半途被我抓住一截树根,总算止住了下跌的势头。就在我扳藤负枝,企图逃离险境时,忽听下面淅淅漱漱,连绵之声不绝于耳。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看去,黑不见底的下方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黑色气体压迫而来。我此时哪怕有一千种怀疑一万种猜测,也来不及去想了,发挥了身体最大的潜能,以一连串的攀爬动作,一气呵成才逃出树底,捡回了这条命。”
说到此处,江班长大口喘气,好像他又在经历刚才讲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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