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风雪。
山间高耸山木枯了又绿,绿了又枯,如此反复,已是三年。
一袭竹屋,抵挡着风雪。
竹屋前,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一路沿着山脉而下,此时,小路上,风雨中,一人带着斗笠匆匆而来,挺拔的个子裹着瘦小的棉衣,口鼻中,热气和着空气中的冷气,瞬间聚起白雾氤氲。
似是听见皮靴踩踏积雪的声音,屋门从内打开,探出个脑袋,脑门上,一对包子头,一见来人,扬了扬手,却又冷得立马缩了回去,顺带着连着脑门都缩了回去。
少年摘了斗笠搁在屋外,一进屋立马关上了屋门,即使这样,立马就有不少冷风灌了进来。少年无奈,把裹在兜里的野菇一股脑儿倒在了角落里的竹篮里,天气一冷,山路难行,只能在附近挖采一些。
“政儿。”子蘅缩着脑门,直把脖子都缩在衣衫中,几步跑了过去探着脑袋瞧了瞧篮子,拉过赵政的手搓了搓,抱怨着:“政儿,太冷了,下次不要出去了,雪下那么大,也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赵政看了她一眼,欲要缩手却被子蘅瞪了一眼,这才没有动作,任她搓着手。
子蘅抱怨地地瞧了瞧他的腿,见无甚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赵政的腿自打来时已被狼咬得深可见骨,在屋里整整养了一年才好了起来,自然而然的,子蘅好些活都由他接了手。
“政儿,你说秦国的人是不是长得和我们一样?吃的是不是同我们一般?山下的人都说秦军厉害,如今秦国新王继位,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再开战事”子蘅絮絮叨叨着,前些天曾下山一趟,听闻了好些。
众人言,秦新王登位,传言,那位新王曾经还在邯郸逗留过,当过质子,如今却是发达了。
听说,那位新秦王还有家眷在邯郸城里呢?众说纷纭,似乎连着山下的盘查都严警了起来,子蘅上回可是在城门外排了大半天的队,城门的守卫那几双眼就这么直直地打量在她身上。
听闻不到赵政的回音,习以为常。子蘅依旧絮絮自语,一如往常。
赵政的腿好了,子蘅每每要带他下山,赵政只是摇头。
子蘅歪着头看他:“政儿不想你母亲吗?”三年了从不见他提及,阿娘若是还在,子蘅定然飞扑过去。
心知赵政定然不会回答,子蘅歪歪头缩了缩脖子,去处理赵政摘回来的野菇。山坳处那个腐烂的枯树堆,是最容易长野菇的地方,不过就是离着有些远,看样子,政儿似乎是去那里摘的,这么冷的天
“邯郸城是不是出入都不方便了?”未料到,赵政突然发问。
子蘅微愣,点头。
赵政蹲下身来帮她捡着野菇:“以后少下山吧,城里不安定,戒备又严,定然是发生什么事了。”淡然的语态,淡漠的表情。
子蘅点点头:“政儿你真聪明!不出去都能知道这些,听说是秦国新王继位了,政儿你知道吗?那秦王曾经还是赵国的人质呢”子蘅兴冲冲地讲着城里听来的消息。
“政儿,秦国很厉害吗?城里的人都在说当初的长平之战,白起那个老混蛋杀我赵国军士四十万人,若不是如此,赵国现在何至于羸弱至斯,连着燕国这等边境小国也敢这般欺负我们,幸好!有廉老将军老当益壮c反败为胜,纵深燕国五百里,一直打到蓟城呢,倒叫他们也小看我们赵国”
究竟是否赵国人?子蘅深究过,当然,没深究出来。然则身在赵国,自是以赵国人自居。只记得很小之际,阿娘带着她一路颠簸到此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了,大抵是赵国人无疑的。如今赵国取胜,自是洋洋得意,一份荣辱感顿存。
“政儿,你说白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传闻,魔头一般的人物,子蘅当真是好奇得紧。
自言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