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青铜境显出一张模糊的脸,神带慌乱,她愣愣出口:“将军战场马上勇,该是含笑九泉。”
“不是!”猛然的一声呵斥,突兀之极。
一声大喝,子蘅顿时惊醒。
白伍淡漠的脸有些扭曲,目中瞳仁深深凸起,眼中似乎只有那面沉寂的青铜镜,半晌的沉默,他木然的声音仿从久远的地方传来:“当年老将军,是,是给大王赐死的。”
“老将军当年官至上将军,缝战必是主帅,攻破城池无数,战场上,闻名白起敌军必丧胆,白起,那是一面战场上的不死战旗!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性情耿直c刚硬不思回旋,也因此得罪了如今大王的祖父昭襄王,王上命老将军出兵征战,老将军犹豫不尊,结果被贬一切职爵,贬为军卒!”
子蘅似乎听到了牙齿咬破血肉的声音,愣怔间,只觉那声音似乎从齿缝间一字一字地蹦出:“王上大怒,重责老将军流徙阴密之地!那是何等的重责,呵呵,老将军年老体迈阴密”
他似乎自嘲,神情倨傲,冷漠至极,续道,“老将军自此一病不起,沉疴日盛,自此也就罢了,只是老将军何曾错算过啊战场失利秦军到底是败了,函谷关失陷。大王迁怒,责令老将军当日就出咸阳不得逗留,直赶赴流刑之地。老将军当时重病缠身,拖着病身依然上路可大王心不甘哪,非要老将军的命才得以安心,咸阳十里外的杜邮亭,老将军才走出了十里地,不过十里地杜邮亭杜邮亭”
他似乎说不下去,子蘅愣愣抬头去看他时,那背着的身影一直:“王宫内侍手捧金鞘剑,宣王令:赐死!”
将帅的埋骨冢,却非战场,幸耶?非耶。
停顿了许久,沉默中,针落可闻。
“抗命只因老将军觉得当时之战不合时宜,不见战机所以不应,铮铮铁骨不懂大王心思,一道抗命,直送了性命。”
此战不应战,白起无罪。
函谷关的失陷,秦军大败,此战不可打,证实了白起的预言,抗命有理,只是帝王家,容不得忤逆!容不得抗命。
子蘅头一次听他说那么多话,抬眸时微微侧了下,却只看见了一张狰狞的脸孔。
白伍最后说了一句:老将军身逝,老夫人亦随着去了。老夫人情深,闻噩耗不曾哭丧半句,从容交代后事,翌日短剑自刎,追随而去。
子蘅恍然回神去寻他时,却早已没了白伍的身影。
寂静的寝居,她静静站立,无人问询。
寝居内,良久的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侍从匆匆而来,报说:“大人回来了,正在正厅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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