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youge.com) 撤藩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帝王來说.都是头痛棘手而且风险很大的抉择.锦阳帝对一直是肘腋之患的三家藩镇.采取缓行慢进.徐徐图之的对策.四年前就在逐步削减他们的势力和兵力.成效很是不错.尤其今年有两家藩王病逝.于是就乘这两家新主上台.立足未稳之时.一鼓作气撤去了这两家藩镇.
三家藩镇去了其二.剩下的一家便已不足虑.真正让锦阳帝忧心且压力极大的是.谢午华已经越來越难指挥得动了.
两个月前.锦阳帝着手准备撤去那两家藩镇.为防有变.下旨与谢午华.令其提出五万人马.分作两路.压制住这两家藩镇.御旨发出.谢午华的回音也很快到了.开篇即是一大套誓死忠君的漂亮话.后面又诉了一大番苦.什么军中先前有时疫流行.不少将士染病.现下方愈.如长途远征恐怕吃不消;什么军中现在的粮草也不甚充裕.不如等到夏收之后.补充了粮草再行出征
反正通篇的所有内容总结下來只有三字:我不去.
虽然沒有谢午华的支援.也沒耽误锦阳帝撤藩的计划.但这件事这份嚣张的折子.给本就紧张微妙的君臣关系.又重重添上了一笔不确定因素.帝王指挥不动掌握兵权的大将.就像一个人肢体僵硬举动不灵.都是难以医治的重病顽疾.
得了这样重病的锦阳帝自然忧心忡忡.但谢午华不同于三藩.他手中的兵权太大.如果现在开始撤他的兵权.他一急之下真的反了.自己手中能调配的所有兵力.满打满算能与他势均力敌.但兵马的质量就很难说是否对等了.再说.如果谢午华真的反了.埋藏在大渊各地的隐患势必不会放过这个趁火打劫的机会.那样的话.大渊就全乱了.兵戈四起.民不聊生.
武力不可取.但用计的话.似乎也沒有什么好计策.他二人对彼此也太了解.对别的文臣武将管用的策略.放在谢午华身上未必有效果.
看到父皇愁得头发都白了很多.天景也很发愁.但她一向只熟悉擅长和文臣斗法.和武将.尤其是和谢午华这样的军中传奇该如何较量.她真是缺乏经验.如果不是考虑到贺云阳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让他劳神思虑有点不厚道.她真的很想问问他的意见.说不定这个很有战斗经验的阴谋家会有什么好办法.
还有一个人也很发愁.甚至比锦阳帝和天景更愁.这个人就是玄明.
他从小就被夹在谢家和陈家之间.一边是父皇.一边是舅舅.两边每每角力之时.他所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他曾经多少次幻想着.如果自己只属于一方.而和另一方无毫牵扯该有多好.
如果他只是谢家人.自然心无旁骛地跟随着舅舅.哪怕跟着他起兵造反又怕什么.赢了就得了天下.败了也不过就是输掉脑袋.
如果他只是陈家人.当然会坚定的站在父皇身边.而且父皇也不会怀疑他的用心和意图.如果有天谢午华反了.他肯定主动请缨上战场与其一战.能和传说中的军中战神对决一番.就是死在他的枪下.也是英雄壮烈的好男儿的结局.
他生性是个痛快磊落的人.可老天偏偏就不让他痛快磊落.老天为他陈玄明安排的结局.不会是血染沙场.马革裹尸这种他向往的归宿.而是要让他在父皇和舅舅这两股强大的力量中.被慢慢地撕裂.
这天晚上.天景从凝芸宫出來.踏着不甚明朗的月色回明华苑去.她这些天每晚都來跟清和学刺绣.清和对她的转性大为惊讶.问起缘由.她自然回答是因为母亲的压力.要不然她才不想学这种会把手指扎成蜂窝的.一点都不好玩的劳什子.
这番解释既合情理.也有天景的风格.清和自然不怀疑.可是她不知道.天景宁可把手指扎成蜂窝.也要学会刺绣的真正原因.是想给一个人绣件真正像样的作品.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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