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祥傻了.心想这位嫂子厉害呀.原來她还会先天神算.占卜摆卦之类的法术.要不然.她怎么会恰好在此时出现在静心殿.
这时.他听到身旁的哥哥低声骂道.“死耗子.”
贺云祥立时醒悟.对呀.怪不得刚才在哪里都找不到小吱.原來是这样.真正是世上最聪明的耗子.
清和感觉到贺云阳在跟自己打眼色.大致是让自己转移天景的注意力他好脱身的意思.清和无奈.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边是丈夫的哥哥.且这两位还是恋人的关系.这情形太乱了.到底该帮哪个好.
想了想.她还是上前一步來拉天景的手.强笑道.“天景你怎么來了.他们兄弟要去御书房有事.你先到我那里坐坐吧.去看看思遥和思远.他们都好想你呢.”
天景一点笑意也无.甩开清和的手.冷声道.“清和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被骗.尤其是被自己人骗.论亲情.你是我姐姐;论身份.我是大渊之君.你是大渊之臣.你居然帮着别人骗我.果然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呀.”
清和被她数落地愣在原地.尴尬无比.贺云祥见妻子受窘.急着出面解围.可刚开口叫了声嫂子.就被天景疾言厉色地喝了回去.“你闭嘴.我跟你说话了吗.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贺云阳看这阵势.天景必然是早來了.已经听到自己打算躲开她.一个人到行宫去等死的计划.现在正是盛怒.谁往枪口上撞都要倒霉.自己已经害得弟弟和弟妹都倒了霉.心里十分不落忍.赶忙说道.“云祥.你先带着清和回去吧.孩子们这么长时间看不到娘亲.是要哭的.”
贺云祥又岂是不识趣的人.答应一声.绕过浑身散发凛冽杀气的嫂子.牵了妻子的手就出去了.反身关上静心殿的门.他暗自感慨.“哥哥.你就自求多福吧.”
偌大的静心殿外殿.只有四壁的书围着两个人.他们好像高手对决般相恃着.所用的武器就是沉默.
终于.贺云阳先败下阵來.缴械投降.先开了口.呐呐道.“天景”
“贺云阳.你知不知道.别人骗我都不要紧.我最受不了你骗我.”天景说着.慢慢走到他面前.口气冷硬地命令.“跟我走.”
“去哪儿.”贺云阳一时沒反应过來.
“燕云州依静县的彭海村.去找枭陨.我一定有办法让他救你的.我这不是和你商量.而是你必须跟我走.如果你执意坚持不去的话.我就”
贺云阳虽然愁苦.还是有点想笑.根据他的经验.下面一定是.“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这句单调的威胁.她说了十几年了.一直重复.一直有效.这一次.自己到底要不要让这句威胁继续有效.还是干脆让它成真好了.
可是他的经验错了.天景的话是.“如果你执意坚持不去的话.我就跟你走.”
贺云阳有点糊涂.又问了一句.“去哪儿.”
“跟你去瑜州的行宫.陪你等死.和你一起死.”她一字一句说得郑重.“贺云阳.你病着.我不和你吵架.就这两个去向.你自己选.”
贺云阳还能怎样.他紧紧抱她.久久无言.然后他说.“天景.我跟你走.不过不能现在就走.太医们还沒配出药來呢.刘太医的针疗止痛只能维持半天.不带着药.那种痛发作.真是熬不住.”
“好.我陪着你.等太医们把药配出來.”她的脸埋在他怀里.声音有点闷.“贺云阳.我等着你病好了.再慢慢跟你算帐.”
这几个时辰的时间.大概是他们二人十几年來最平静又最亲密的相守.他们静静地坐在桌边喝茶;静静地吃简单的午饭.清粥小菜加一枚咸蛋;静静地在院里看刚开的一蓬赤锦花;后來贺云阳就在院里的长椅上睡去.天景也倚在他肩上小睡.亦是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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