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矿场里的人不是弟弟们,而是他,那该多好。
派来照料他的御医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与刚醒过来时相比,沈侯的求生欲慢慢地弱了下去,身体状况似乎还不如之前了。
夏柏洲抛下了一堆火烧眉毛的国事,亲自跑来了沈侯府,发现沈宣的状况比御医说的还不乐观。
“久容,你这是想做什么?沈家好不容易重立祠堂,你这是想要沈家绝后吗?!”
“柏洲哥哥,我没事,我很好。”
“你”夏柏洲有些气恼,沈宣越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他越觉得沈宣要离他远去:“我看你就是闲出的胡思乱想。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去帮我干点事!我这边忙得都要腾不出人手了!”
“如果有我能做的,我必然会为柏洲哥哥分忧的,我就怕我做不好。”
“久容,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没自信的!”
夏柏洲发现他越是着急催促,沈宣越是沉默,只得叹了口气,换了个希望让沈宣放松下来的话题:“久容,自从你去了洛县,我也分心乏术,一直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跟我说说,洛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洛县”连沈宣也觉得,自己应该强迫着放松下来了,否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他努力回想着在兵营里的一点一滴。虽然很多事情并不愉快,但与沈家倾覆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于是他慢慢说了起来,说起军营里各种肆无忌惮的玩笑,说起几个人私下里藏酒喝的事,说起洛县哪家酒坊最好,说起山里的春华秋实,春狩秋猎。
夏柏洲也静静地听着。
不知为什么,他对那样的生活有一丝羡慕一丝向往,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一刻不是提心吊胆,不是绷紧了神经的,否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虽然自由是那么的诱人,但那个位置却仍然具有超越一切的蛊惑魔力。
“还有吗?”听沈宣唠唠叨叨了许久,有些事甚至还重复说了一遍,最后停了嘴,夏柏洲追问了一句。
“其他的事更琐碎了,差不多也记不清了。”
“是吗?”
看着夏柏洲的目光,沈宣犹豫了一下,点头:“不敢耽误柏洲哥哥太多时间了,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
“久容,”夏柏洲并没有因为沈宣说自己心情好些而欣慰,而是微笑地问道:“那么谢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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