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是小阙。”谢玄吭哧半天,老实地答道。
谢凡上下打量着弟弟,想笑又怕牵动伤口,不笑又憋得难受。
他和大哥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基本上不记得自己有个弟弟,所以小阙自打长大点后,大部分时间虽然是在两个哥哥身边度过的,却是自立更生地生活的,一直穿的都只有黑色,而且是一成不变的短打扮,头发也是简单地高高束起,不加修饰。
眼前这人穿着浅蓝色滚白色暗纹边的广袖深衣,三重交领服帖平整地层叠在胸前。往日里高束的长发被放下,一部分从额角垂向鬓边,一部分用玉簪固定在脑后,其余披散在肩。
这样的打扮衬得少年格外羞涩温和,仿佛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连着之前着黑衣时的几分锐气也盖了过去,所以他一眼还真没认出来弟弟。
被二哥盯得久了,谢玄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袖,半晌才低弱地解释了一句:“久容哥让我这么穿的。”
“不错,挺好。”谢凡夸了一句,问道:“久容是要带他去相看吗?不错不错,赶紧相看个好姑娘回来,就咱家小阙这长相,娶个公主也没问题。”
末了,他还感慨了一下:“没想到你也这么快就烦他了,我就说嘛,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小阙这种孩子,早打发出去挺好。”
“想什么呢,再过些日子,我打算送小玄去书院读书。”
迎着谢玄有些疑惑的目光,沈宣急忙为自己辩解:“小玄你别听他说的,我不是烦你了实在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久容哥实在是教不了你什么了。”
说起来他自己都有点脸红。他不到十三岁就被流放在外,之后的时间里又哪有什么机会读书,现在虽然他身为闲逸侯,听起来好听,可就算说他是半个白丁也不算冤枉他。
而偏偏赶上他的学生又是目下十行,一日千里的进步,他教起来越来越吃力。
到后来谢玄便整日窝在藏书楼里,但他读的书越来越多,又不知道去哪里找批注解释,不明白的也越来越多,时不时拿来问沈宣时,连沈宣也无法解答。
无奈之下,沈宣只得帮他在静明书院挂了名,打算过几天送他去跟同龄的孩子们一起读书。
“久容,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你真打算送他念书?”
沈宣围着谢玄转了一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为什么是开玩笑?小玄天资聪颖,必成大器,早就该去读书认字了。”
他难得有心情道学了一下:“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颜如玉?”谢玄好学地问道:“二哥吗?”
沈宣愣了一下,转头看看谢凡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盯着自己,真个公子如玉,不由慌了一下,一时竟没想起来回答。
“久容哥,我说错了?”谢玄见他神色有异,也慌了一下。
“没,没说错。”
“我要是你,前脚送小阙出门,后脚就卷细软跑路。”谢凡假装没有见到他的窘迫,把汤药喝完顺手递给沈宣:“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他给你捅个天大的娄子回来,你就等着哭去吧。”
距离送不省心的娃出去念书还有些时间,又正赶上了赶集的日子,沈宣一大早就把谢凡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谢小少爷听说今天要出去逛街,兴奋得半宿没睡好。如今看二哥懒洋洋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急得很,却又不敢催,只好时不时地在房门外探头看看。
谢凡翘着脚看沈宣给他挑衣服,瞟了几眼门外,慢悠悠问道:“久容,今天给小阙布置功课了吗?是不是他不写完,不能出门啊?”
“我昨天做了双份功课!”门外立刻传来了抗议声。
“你别总想着欺负小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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