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么”皇上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助你脱困之人,乃是皇后。”
舒娥心中一时惊喜交集,对皇后也满心感激,不想在困厄之际,竟得到皇后的如此帮助。舒娥悠悠赞道:“皇后聪明机变,又是那般气度沉稳。”
“这么说,你是要去向皇后道谢了?”皇上的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是自然。”舒娥点头说道:“进宫来皇后处处优待于我,只是每次都嘱咐不令我去谢恩”舒娥正说着,忽然看见皇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气,心中微乱,忙住了口。
“方才英明睿智的人还是我,现下已经变成皇后了。”淡海蓝色衣衫上银丝线的纹绣衬得皇上格外面如冠玉般英挺。
舒娥知道皇上是在说笑,却又无言可答。正欲告辞离开,丁香却找了来。舒娥看到丁香的衣襟在竹林边一闪,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生怕丁香看见皇上便转身回去,忙叫道:“丁香姐姐,我在这儿。”
许是舒娥的声音大了,肩头的灵镜跳起脚来挪了挪,伸出长长的羽翅扑闪了一下。舒娥被灵镜的翅膀佛得痒痒的,伸手接了灵镜抛到天上,嘴角兀自挂着浅浅的笑。皇上看了看鸽子,看了看舒娥,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
丁香向皇上和舒娥行了礼,舒娥对丁香道:“快去将晒得酒糟包一些来。”丁香不解何意,答应了。又问道:“要多少呢?”
“包一半吧。”舒娥话刚出口,随即神色一黯,道:“还是全部拿过来吧。”
片刻,丁香将院子里箅子上面晾着的糯米酒糟全部包了过来。舒娥正要双手奉给皇上,皇上奇道:“这是什么?”
舒娥微一犹豫,就着丁香的手打开纸包,三指捻起一小撮红褐色的酒糟,扬手撒进惠民河中。
丁香恍然道:“啊,这是”
不及说出口,一尾尾金鱼已然浮上水面,纷纷喋唼。
惠民河中的锦鲤皆是名种,鱼鳞或者色做纯金,或者金中泛红,或者红白相间,或者通体银白。此刻一尾尾都浮上来,映着日光,确是赏心悦目。
皇上欣喜道:“舒娥,你从何处得来”一扭头却看见舒娥嘴角虽带着笑意,然而眼中尽是失落。皇上立时明白了舒娥的心思,低声说道:“你是要我送给如悦。”
舒娥点了点头,重新包上纸包,说道:“明日便是如悦公主的生辰,好在这些饵料赶着做了出来。只是”
舒娥的手指柔嫩而白皙,手背光滑润泽,较之许多女子瘦的骨节分明的手,更有一番天然的年轻之态。加之不饰装饰,也自有一种纯净之美。
“只是你担心经此一事,如悦不会再到这边来玩,所以你便一分也不留了。”皇上接着舒娥的话说道:“丁香c香薷c豆蔻c麝香,都是用来做这个了。”
舒娥缓缓垂下视线,只是看着河中逐渐散去的锦鲤。皇上的话,确是每一句都道出了舒娥心中的顾虑。
皇上伸手在纸包上面轻轻一拍,说道:“明日在凤翥宫后配殿仪元殿设宴,这个,由你亲手交给如悦。”
仪元殿是凤翥宫后院的东配殿,西配殿是柔仪殿。东西两配殿距离横波桥不过十余丈远近,与竹息园隔河相望。既在仪元殿设宴,那必是要带着小公主到河边看鱼了。
舒娥心中感激而欣喜,忙向皇上万福道谢。
看见灵镜落在桥头栏杆的汉白玉狮子上面,笑着冲灵镜招了招手。灵镜向来颇通人性,看见舒娥招手,忙振翅咕咕应声,却不向舒娥飞过来。
丁香笑道:“它一只扁毛畜生,要吹哨子招呼才行呢。”
舒娥笑道:“这鸽子很通人性,哪里是寻常的鸟儿了?”说着又伸手招呼。
丁香笑道:“它若能看懂你招手,那才成了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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