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册元年隆冬,新帝宫诀凊大开选秀,立四妃九嫔七十二御妻。天册元年立春,昭告天下,立丞相滕云龙侄女滕添舞为后。新帝一改新即位时的贤明勤政,终日流连后宫,风花雪月。遂国家大事一应落在辅国长公主宫寒漓肩上。公主宵衣旰食,勤政爱民,如此一来,一时天下只知公主不知皇帝。
不过做一个贤君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此刻午时已过,寒漓仍在宝华殿中批阅奏章。想起月前朝中一众守旧派老臣死死抗争寒漓掌权之事,但是最后一方面因为宫诀凊当真对朝政撒手不管,一方面寒漓雷厉风行的作风,只得慢慢接受,现在更是对她心悦诚服。只有少数顽固之人,认为妇人掌权,于社稷不祥,依旧日日向宫诀凊上书苦谏,只是这些折子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这会儿寒漓好容易批阅完了奏章,刚想传膳,小来子进来通报说吏部侍郎孔开达求见,寒漓只得打起精神传他入内。提起这个孔开达,倒是个忠臣,虽然因为寒漓执政清明而没有违逆她,但时时上书苦谏皇帝归政。这不,方一进来,便跪下与寒漓重提此事。
寒漓现出为难的神色,开口道:“孔大人,不是孤霸占朝政,而是皇兄对朝政一概不管,孤总不能放任国事,方才替兄代政,孤亦是无可奈何啊。”
“微臣知殿下为国事夙夜不懈,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如此下去,恐会动摇国本啊!殿下甚得圣上信任,还请殿下亲自劝谏圣上!”孔开达连连叩头。
思量着也是时候意思意思做个样子给群臣看看,寒漓表示自己现在就去劝谏皇帝,哄得孔开达热泪盈眶而去。见他走远,寒漓不屑的轻轻一哼,若说到这收买人心,自己可还是跟宫诀凊学的呢!
思来已有月余未见皇帝,寒漓也顾不得用膳,整好妆容前去面圣。据皇帝身边的宦官所报,此刻皇帝正在采女陈梦雪那儿厮混,寒漓便乘着轿辇而去。
储秀宫外,小内监恭谨的服着寒漓下辇,一众奴婢见是辅国长公主驾到,竟都惊惧的忘记了通传,寒漓一路通畅的进了陈梦雪的寝殿。
重重帷帐,靡靡香风,两条交缠的身影在帘后忽隐忽现。寒漓略觉尴尬,刻意提高了音量出声:“皇兄,臣妹求见。”
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他似乎立刻抛下了温香暖玉,坐起了身来,便是隔着帷帐,也依稀能看见他挺拔的身形。寒漓微微脸红,有些不知所措。
宫诀凊却极其自然的套上了一件外袍,掀开帷帐,走出重重帘幕,在她面前站定,又是一贯的沉默不语,只将那深邃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
寒漓似乎能听到床榻上美人不满的声响,还能闻到他身上腻腻的脂粉味道,不经意的皱了眉,退后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方才义正言辞的开口,“皇兄已有几月不曾上朝,臣妹恐动摇国本,不安民心,恳求皇兄勤政。”
看着她不经意的不屑之情,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宫诀凊心底有一股苍凉的悲哀,听完她的话,他嘴边似乎浮上了一抹古怪的笑容。依然留给她一片难堪的沉默,就在她几乎要按捺不住之时才幽幽开口,“这,的确是你所想?”
寒漓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留下一句“晚上过来陪我用膳。”便径直的离去了。寒漓顿觉头痛,实在琢磨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也只得先行离去。
却不知床榻上的女人,用何等幽怨狠毒的眼神注视着她。
酉牌时分,寒漓一身盛装入了麟昭宫,却被宫诀凊的眼神气绝,这,这个男人竟然在看见这样美艳的自己蹙了蹙双眉!寒漓简直感到不可思议!面上却不敢表现分毫,从从容容的入了座。
一顿饭食下来,两人竟是没有说过一句话语,寒漓都快要被他气煞,可是不知为何看到他偶尔飘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那股怒火又莫名的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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