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片刻,将满头乌发在脑后挽了两绕,随随便便的将长发打了个结,然后将玉钗随手插入发鬓,
梳了个不伦不类的发型。
卯时二刻,耳听门外一阵喧哗,距离虽远,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我先还对镜梳妆,到后來手中所持梳篦啪地落地,全身上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來。我双手俯撑镜籢,
却仍是无法强迫自己安静下來,镜籢被我晃得咯咯乱抖,震得镜籢上的铜镜移了位。
“姑娘”
“药好了沒”我猛回头,厉声而问。
尉迟峻蹙眉:“程老先生嘱咐,需文火煎熬,不可操之过急。”
我忽然一松劲,颓然的趴倒在镜籢上,脸埋在臂弯内,只觉得心如死寂。
“姑娘还有些时间,你不去最后见见”
“出去”
“姑”
“出去药沒好你就去熬药在你把药端來之前不许再踏进我的房门出去”几乎是用吼的把尉
迟峻轰出了房间后,我一动不动的趴在镜籢上,眼泪却是再次无声的从眼角滑下。
辰时初刻,那盌黑得能倒映出我发肿双眼的药汁终于递到了我的手里,我一仰头想也不想的喝了下去
。
“子山,不管一会儿我的神志是否清醒,午时前我们必须离开昌城”我冷冷的把盌还给尉迟峻,“
这是命令”
“诺。”
服下药不到十分钟,我便开始觉得浑身燥热,像是有把火在我的肚腹中燃烧起來,汗湿鬓发,豆大的
汗水顺着脸颊滑入衣襟。
嘴里又干又渴,我强忍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忍耐不住将外头的一件襌衣脱了去,可身上仍是着了火般
,一开始只是上身热,双腿却是冷如冰块,到后來气息流转,却又像是整个倒了个个儿,变成上身冷,下
身热。我像是在冰与火中煎熬洗练。
口渴到嗓子痛,我刚想开口招呼尉迟峻去倒水,谁曾想刚提了口气,一股辣的气流便从胸口直蹿
上來,喉咙口涌起一股腥甜。
“噗”口中猝然喷出一口血雾,在一片鲜红颜色中我仰天晕厥。
有双大手流连的在我脸上拂拭,指茧的粗糙刮疼了我的肌肤,我不满的想用手去推,可是胳膊却怎么
也抬不起來。
眼睑猛地睁开,我滴溜溜的瞪大了眼睛。
那张文雅白皙的脸孔就在我的眼前,剑眉弯眼,温婉的笑容中透着满满的怜惜与心疼。我眨了眨眼,
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触摸,食指指尖点上他的鼻尖,指尖的感觉是木钝的,我再次不确定的将手移到边上,
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掌心的温暖湿润让我一颤这样的感觉真真切切,绝非幻觉。
“你沒走”
他俯下身,突然用力吻住了我的唇。柔软的双唇相触,我脑子里轰地一声,最后那点理智终于被燃烧
殆尽。
他的唇沿着我的下颌一路滑向我的脖颈,唇瓣游移之处,如遭电亟。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
伸手抱住他的头。
高高的长冠打到我的下巴,我打了个寒噤,突然从失魂中清醒过來,嗓子里逼出一句话:“你为什么
在这儿”
他的唇已然滑至我的胸口,衣襟半敞,酥胸未露。刘秀抬起头來,琉璃色的眸瞳变得异常晦涩难懂,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吁了口气,不答反问:“你为何吐血”
我一愣。难道他是因为我吐血才又半道折回的我不经意的往窗外投去一瞥,却见乌黑一片,竟已不
像是在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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