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了，马路上人来人往，各怀心事。谷雨生庆幸自己没碰到那辆鬼祟的红色大货车，也没在窗户里见到小孩儿那双诡异的眼睛。只是，马路上的行人有点反常。

    突然变成焦点，被众人指手画脚，第一反应，一定是自己的着装。

    谷雨生来来回回查看自己的衣服。

    灰色的竖领t恤，领口的白色扣子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个，大大的敞开着；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穿了一个礼拜，一直没时间洗。手机放的时间长了，口袋磨出了一块长方形白印记，像补丁。

    单单这些也不足以引来这么多人的目光啊？！

    谷雨生头皮一阵发麻，难道自己变成了一只外星生物？鹅卵石一样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像土丘一样的鼻子，没有形状，上面两个小孔，用来呼吸，嘴巴只有条缝。越想越离谱。谷雨生逃到了艾潇家“避难”。

    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空荡荡的，似乎刚打扫过，一尘不染。艾潇亲手栽种的小桃红凋谢了，红色与粉红色的花瓣落了一地，上面挂着水滴，还很新鲜。

    谷雨生推门走进艾潇卧室，他正在认真的翻箱倒柜找着什么，满头大汗。谷雨生走到跟前也没发觉，拍了一下艾潇肩膀，“找什么呢？”

    “怎么跟鬼似的，进来没声音。”艾潇显然吓了一跳，他怪了谷雨生两句，继续弯腰翻柜子，“早上回来，见小菀鬼鬼祟祟地从我房间出来，我数数少没少东西。”

    “上次在医院病房那女孩儿？”

    艾潇点了点头。

    “连你妹妹也怀疑啊？”

    “不是怀疑她，而是对我自己不放心。”艾潇说，“自从失踪两年，又突然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艾潇又是苦笑又是叹气，“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谷雨生在琢磨艾潇前面那句话。

    “她这一回来就不着家，手机停机，整天不见人影。”艾潇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她说她从北京带回来一个男朋友，一直没能谋面，改天我去会会他。瞧瞧是何方神圣。”

    艾潇没完没了地说，像自然自语，又像在跟谷雨生倾诉这么多年的苦楚。

    谷雨生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找了张凳子坐下，点了支烟。他突然想听些写能缓解神经的音乐，卡带机好长时间没用，估计早不会出声了，他扫视了一圈艾潇的卧室，瞧见了死气沉沉的电脑。就在弯腰戳向主机开关时，一直在忙碌的艾潇，停下了手里的活，神神叨叨地走到谷雨生跟前，“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句话并没让谷雨生感到好笑，他背后一阵发凉，“今天你们所以人怎么都这么反常啊？”

    艾潇异样地看着他。

    “来的路上，都像看耍猴似的看着我，到你家，都聊了大半天了，怎么才反应过来？你们都有病吧。”

    这句话刚说出口，谷雨生隔住了，究竟是别人有病，还是自己有病呢？

    艾潇说：“刚才我跟你说啥了？”

    谷雨生舌头发硬，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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