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猊香那日听完娉容说的话,确实走得草率,拿着她给的腰牌,未及辛鸿回东宫便已经走了。
辛鸿凝视了她一会,见她嘴角衣袖上皆是血痕,如那日一般狼狈,没来由地觉得揪心。他一猜便是自己母亲所为,所以也没有多问冉猊香。
“太傅过会儿会带郡主身边的虞缨来伺候,你去上点药睡去吧。”
辛鸿说话总有一种柔和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
冉猊香摇摇头,说:“郡主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婢子等虞娘子来了再走。”
辛鸿见冉猊香态度坚决,便也没有多要求,只是对身边的华离吩咐道:“去太医署,替冉娘子拿些外敷的药。”
“婢子多谢殿下。”辛鸿总是会在她落魄的时候施以援手,对于这一点,冉猊香是真心实意地对他感激。
冉猊香肤色极白,所以更显此时脸上五根红色指痕根根分明,我见犹怜。
辛鸿怔怔地看了一会,最终只是对冉猊香说道:“记得敷药,好得快。”
突然冉猊香脸红起来,怯怯地对辛鸿说道:“殿下,婢子要替郡主擦拭身子了,您……”
辛鸿也意识到自己同两个未出阁的女子共处一室终归不妥,尽管一个是他的表妹,另一个是个舞伎。
“是孤唐突了。”辛鸿答道,“明日郡主醒了孤再来瞧。”
虽然辛鸿也是顾锦书的兄长,但因为二人自小没有很多交集,所以辛鸿对顾锦书便也生疏得很,不像萧望尘那般亲切地唤她“阿柔”。
辛鸿又看了冉猊香一眼,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缄口不语,只留下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婢子恭送殿下。”冉猊香说完,才发现自己眼眶有些酸涩,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打落在她宽大的衣袖上,蔓延成一朵颓败的花。
许是太久没有感受到真情,所以别人只言片语的安慰便能引得自己感激涕零。冉猊香如是自嘲地想道。
“猊香……”身后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
冉猊香绞干由温水浸湿的手巾,回头问道榻上的人:“郡主醒了?身上可有不快?”
顾锦书摇摇头,说道:“肚子不疼了,只是乏得很,没有力气。猊香,我怎么睡了这么久,醒来便是夜里了。”
“郡主别动,你看又出汗了。”说着冉猊香用手巾轻轻拭去她额上的汗珠,“郡主来月信了,身上乏力也是正常的。婢子见郡主连日来这么辛苦,也便没有叫醒郡主。”
顾锦书听了有点羞赧,回答道:“我月事确实一向不准的,今天肚子疼得厉害,我一时也没想到这茬。哎,今日闹了笑话,想必你们又吓坏了。”
冉猊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说道:“郡主赶紧让婢子伺候您脱衣服吧,等婢子给您擦完身子,太傅会带着阿虞一同来看您。”
“不必啊猊香,”顾锦书连忙摆手,“阿虞伺候我沐浴伺候惯了的,不急于一时,我等她来便是了。你是尘带来的舞伎,又不是我们府中的侍女,不必伺候我这些。”
冉猊香却坦诚地回答道:“都是做奴婢的,就该尽心竭力地伺候郡主。郡主同婢子讲客气,未免不妥。”
顾锦书只能由着冉猊香替自己擦完身子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猊香,你的脸怎么了?”顾锦书换完衣服后才突然发现冉猊香红了的半边脸,急切地问道。
冉猊香只能苦笑,因着这一巴掌挨在脸上,所以人人都问。只是就算皇后娘娘跋扈,就算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做奴婢的也不能说半句不是。
“婢子惹娘娘不开心了,娘娘没罚婢子去永巷已是天恩,这点小伤小痛无碍的。”冉猊香说得轻描淡写,但脸确是火辣辣地疼。
“是娘娘一时情急打的吧?”顾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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