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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处理政务, 向来是在行宫东侧的衍庆宫,室内颇多文玩字画, 倒是颇多意趣。苏长卿早在宫里候着,见少帝进门,方起身行礼。
“孟大人可好些了?”
“尚可。”少帝走到主位上坐好, 抬起眼睛凝神问,“何事?”
苏长卿把身子转向少帝说:“主公遇袭是件大事, 臣请旨亲自彻查,按察司眼线遍布全国各府州, 定可以查得水落石出。”他抬起眼,眉宇间自有一番沉静自信, “请主公放心。”
少帝端起一旁的茶盏, 眉目淡淡,复又抬起眼,一派真诚神色:“按理说孤不该回绝, 只是这件事你我都看得分明,背后主使之人该是冲着孟大人去的,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且又过了多日, 那人只怕已经掩了行踪。”她的眼睛黑白分明, 看上去好似极是真诚, “若是来人有心行刺,孤只怕早已非命,索性等风声过去, 再徐徐图之吧。”
苏长卿低垂着眼,神情看不清晰:“那便依着主公罢。”
少帝嗯了声,自顾饮茶,苏长卿抬起头看着她,定了定又说:“主公这几日可好?”
“我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少帝抬起眼,眉目舒展,“这个地方湖光山色,光待着便觉得怡然。”
苏长卿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扬州的栖灵寺香火极旺,寺中有一泉水,水尤清冽,取之煎茶最为清香,主公可欲前去一观啊?”
少帝眉心微微一动,忍不住问:“寺中既供奉神佛,不知香客大都去寺中求些什么?”
“所求甚多,有求姻缘的,也有求宦达的,简单的也有求平安康健的。”
少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好,你派人去筹备吧。”苏长卿眼睛微微一亮,旋即道了诺。
孟辞临才服过药,随口问:“主公今日怎么没来?”一旁随侍的清遥微微一愣,手里的活依然没落下,只是语气愤愤然的:“大人还说呢,我也是才知道,大人伤得这般重,主公竟和苏大人去栖灵寺拜佛了。”
听清遥说完话,孟辞临登时沉了脸,眼中一片幽深,偏清遥没注意到,依然忿忿不平地说:“要说这苏大人也是,要拜佛该拉着他家张大小姐,主公日理万机,哪里有空和他游山玩水。”
“好了不要说了。”孟辞临半垂下眼,语气上难分喜怒:“该查的查得如何了?”
“已经安排下去了,过一半日也该有消息了。”清遥说着,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该摆饭了,今日我听膳房说,做的是滋补药膳,我这就派人端来。”
孟辞临脸上没有什么神情,语气也是淡淡的:“还不饿,不过是有些乏了,先不吃了。”
他合上眼,脸转向里侧,清遥张了张嘴,叹了一下,踅身出了偏殿。
少帝从栖灵寺回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江南的黄昏亦是极美的,秋水长天,晚霞落日。衍庆宫隐藏在花木扶疏处,明黄的琉璃瓦被日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飞翘的檐角上端坐着的瑞兽都熠熠闪光。
她兴致极高,可刚走到行宫门口,却见清遥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少帝今日心情好,也就多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头一遭见你闷闷不乐的。”
他给少帝行礼,才说:“主子爷快别提了,我家大人中午饭并着晚饭都没吃,我去劝了两回,大人都说困倦,奴才正愁着,就见主子爷来了。”
孟辞临向来也不是胡闹的性子啊,少帝听了奇怪,忙说:“我去瞧瞧他。”
方走进偏殿,室内的博山炉里燃着沉香,空气里带着香料味和孟辞临身上惯有的味道,灵均远远地就瞧见孟辞临仰卧在床上,头发也没有束,尽数散在枕头上,脸冲着里侧,让人瞧不见神情。
她放轻步子,缓步走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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