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嬷嬷眉色一凛,蹙眉问道:“这位是?”
珈珞揖袖客气的行了礼,面上盈然带了三分笑:“小女——”她却声音悠悠一颤,停了停,众人目光也理所当然的瞧向了她,见她抬眼笑盈盈的瞧了一眼苏麻嬷嬷,复又低下,那声却冷了些:“上阳郡公主。”
郡公主,地位仅次于公主而高于郡主。郡公主是正二品,贵姬却只是从二品,况且这上阳郡公主是唯一由先皇亲封,位同公主的郡公主,比贵姬夫人更是要尊贵上几分。为什么徐姑姑问她,这世间女儿家位尊于她的可有,那便是这个意思。
珈珞说完,便不再答话,静静的站着。
桓萦微怔,便欲起身,身后的苏麻却伸手将她按在座位上,抬眼示意。桓萦瞬间了悟,她可是身负两宫旨意的,岂是一个小小郡公主可以比拟的?
那苏麻嬷嬷颇有些深意的上上下下打量她,直从头看到脚。而桓萦,却自打她说出自己是谁,就脸色相当难看。
珈珞了然一笑,又道:“苏麻嬷嬷说太师府怪罪夫人迟来,实在是冤枉得很。一早宫中就来了旨意,说是桓夫人今日身领两道旨意来太师府中,可谓是给足了太师府面子,太师身为百官之首,百官表率,岂会不懂待客之道?”
那苏麻嬷嬷颔首,却并不认可,继续诘难:“既然陈太师贵为百官表率,那府内之人也定是知礼守礼之人,却为何提早上了这山楂茶?”
珈珞笑意不减,连说话的语气也一如方才的清冷,仿佛这庾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大嬷嬷并不曾问过她什么话,她亦是接着自己方才的话继续道:“既懂待客之道,岂会慢待今日赏脸来观礼的诸夫人?既不慢待,又怎敢让诸夫人干等着连杯茶也不上?何况,”她唇角笑意越浓,苏麻便觉得有些把持不住,桓萦脸上的笑意却随着她的笑意渐渐淡去:“这山楂茶却是为桓夫人而备,又岂会有不敬桓夫人之礼?”
苏麻只觉得头皮发麻,内宫混了一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但今日却被珈珞这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弄得心慌意乱。她起初是因突见珈珞略有些惊讶故而乱了心神,不小心接了她的话,却没料到着了她的道,居然让她饶了进去,拿自己的话赌自己。但事已至此,退缩已是不能,她便硬着头皮接了下去,不论如何,要办好老主子交代的事:“那这山楂茶又是何意?”
珈珞粲然一笑,已是明媚至极,但这犹不及她扬眉的那一瞬,光芒毕现,气度不可与方才同日而语:“自是,等桓夫人到来。”
桓萦暗哼一声,不屑道:“开席等本宫又是何意?”
“夫人笑言,”珈珞复又低下头,连着那声音都低了下去,仿若是极害怕桓萦的:“并未开席,不过是掐着时间端上了山楂茶,为的不过是等夫人入座便能喝上一口茶换换气,”再抬头瞧桓萦时,眼中已是满满的敬意,但桓萦却在那双极清极冷的眼底深处瞧见了倨傲和讥笑,珈珞却仍是面带笑意:“这茶,还未打开盖子。”
苏麻揖袖立在了桓萦身后,态度越发恭谨,而桓萦脸色稍霁,温氏并着一众官太太们都微微松了口气,不由得朝珈珞多瞧了几眼。
珈珞缓步走到桓萦身侧,亲自自桌案上端了一杯温度正好的山楂茶,双手递到桓萦眼前,恭谨而又不失风度:“‘引管按弦,焚香烹茶侯君来’,今上尚风月雅事,为臣子的自也投其所好好个附庸风雅,这丝竹管弦具备,焚香烹茶只待夫人到来。”
聪明人自是闻弦歌知雅意。她初以郡公主身份压人,现又亲自奉茶,自是有赔礼修好之意,既是为了太师府这桩子算不得什么事的事,也给足了她面子,她桓萦岂有不受之礼?
桓萦一手稳妥的扶住珈珞端茶的手,笑得得体而又有颜面:“世传上阳郡公主‘鬓如裁,眉如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一直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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