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万年来,除却缠在长楦身边,她做两件事最有成就,一是酿酒,二是布阵。
“你在哪看到的?”时溪起身理了理衣摆,仿若闲话家常一般的说:“我最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在坐忘峰,你保重。”
微漾目送时溪出去,那紫色的身影很快融进了夜色里,她静静看着,靠着床柱,睡意渐浓。近来她越发地犯困了,或许是不该总往下界跑,那里浊气太重。
时溪不再说什么,拈了一个飞天诀就往坐忘峰飞去。坐忘峰,倒是个长眠的好所在,她淡淡笑起来,说不清有没有悲凉的意味,只是,她看着无边的黑寂,觉得有种无边的寂寞,活了这么多年,好像有点厌倦了呢!
紫色衣裙几乎与夜同色,臂弯里的白纱被气浪吹走了,在夜空里如一幅上好的水袖飘舞着,没飘几下就不见踪影了。她想起以前在白天的时候路过过坐忘峰,觉得虽然比不上昆仑虚,但也不失为一处仙山,在晚上看来,犹如巨兽张开的大嘴,要把人吞噬一般,透着股阴森狠戾,但也有可能是人之将死罢了,她自嘲地摇了摇头。
以她的阵法修为,很快就找到结界的入口。
她全身笼着紫雾,从笼顶徐徐降落,身姿曼妙。站在结界中心处,双手结着印加,紫光大盛,所有的亡魂仿若闻到了美味猎物的气息,不再围着皂衣青年,蜂拥一般的涌着紫光过去。那从天而降的紫衣女子被一层层的黑雾笼罩着,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黑茧包裹着,怵目惊心。梵音不绝,外围的黑雾像是明白了什么,四散,竭力躲开这个穿着紫色华服的女子。长楦拿着剑一直屏息看着黑雾中央,这着实是场艰辛的战役,他的青霜剑根本发挥不出半点威力,那是古战场的冤魂,其中有不少,是他在战场上误杀的冤魂,与他相克,正应是他的大劫。
黑雾散开时,有位穿着紫衣的女子吹着箫向自己走过来,眉目含笑,宛如天人。自萧声中延出缕缕紫色的仙气,化作一场细雨,涤荡笼间残存的妖雾,她依旧笑着,眉目温柔,款款走到他身边。曲毕,四周一片清明。
“哥哥”放得很轻柔的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已经一百年,她没出过西煌,没见到这个人。
“你来做什么,这么凶险的境地。”他诧异后,焦急说道,私心里并不想让她涉这样的险,这一回,他自问无法有把握护她周全。
“我来帮你。”她笑了笑。
“快回去”
“没有我,你救不出成荫的。”这倒是实话,她还是笑着,笃定的口吻,似乎只剩下这一个表情。她从袖口中掏出一把菩提子,交给长楦。“把这个化成粉,涂在伤口处和剑身上。可以消除戾气。”
她以菩提子为手破阵,白色的小圆珠顺着她的意思落在笼中的各个方位,冷漠镇定的气势,一子定乾坤的魄力让长楦移不开眼睛,都不是那个只会缠在自己身边整天吵闹整天惹是生非的孩子了,果然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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