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一声轻喝,所有布阵的白菩提子在一瞬化为灰烬。一个铁笼从虚无中显现,里面关着的正是昏迷的成荫,长楦拿着青霜剑奋力一挥,金戈之声激荡开来,激出一波一波的气浪铁笼顿时四散。时溪站在一旁,微笑地注视着长楦的侧影,温柔如水的目光。长楦抱起昏迷的成荫,笼子所结成的结界在不停地晃动,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毁灭。
“阿溪,快走。”长楦冲她喊道,率先冲了出去。
“这个阵还没有破完,我们是出不去的。”其实从一进来,她就知道须弥界的生门在何处。只是这是个死局,必须要有人在明夷方位守着,坤门才会开。
时溪站在明夷位吹着箫,紫色的仙气浮在她的正上方,仿佛在竭力支撑着什么,形成一股有形的气盾。
看着长楦抱着成荫在她的指点下安全走出笼子,没了信念,看着手上渐渐消逝的紫菩提花,忽然觉得浑身无力,手一松,哐当一声,玉箫跌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上方的阵气没了阻挡,倾泄而下。她把九万年的修为全部注进了玉箫里。
“阿溪,快出来”长楦回头,却看见穿着时溪仍然停在须弥界里,惯常沉稳的调子竟然有些失了声。
她虚弱地笑着,费力地想要看清他,想要回应。但人已经匍倒在地,没半分力气,侧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血迹从发间蜿蜒流出,如蛇般弯曲前行。
时溪朝着他微笑,那双清丽的眸子牢牢定住他的身影,恍惚间好像还是那年的大雪天,长楦和她在人间过上元节,满城的人都出来了,叫卖玩意儿的小铺子不绝,她对什么都好奇,东看看西瞧瞧,忘了跟住长楦,想买糖人的时候回头拽哥哥的袖子,却已经没了那片皂衣,吓坏了她,人潮拥挤推搡着她。她从没有这么心慌的时候,一边哭着拨开人群一边喊哥哥,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那人只说了一句:“阿溪,我在这里。”
哥哥,现在,你也在这里,真好。如果有来生,能不能让我在最好的年华里遇到你,你能不能喜欢我一点呢?可她心里明白,西方梵界的菩提往生树是没有来世的,她没有下辈子的福气了,所以什么来世,全是妄想了。她看见长楦,那样的狂怒,没有印象中半分清和温柔的模样,是了,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战神呢?哥哥,我居然可以救你,真的,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的呢!整个坐忘峰下起了一场浓烈的花雨,开得艳丽的紫菩提如同雨滴一般,掷地有声,压抑得人透不过劲来,可时溪眼中却浮现出少女的明媚娇艳,嘴角抿出稚气的笑,虚空伸长着手,徒劳地想要接住什么,可身形渐渐透明,终至虚无,空留一袭染着血的紫衣和跌碎成三段的玉箫。
长楦在笼外狂怒地大喊,想要冲进去救她,却只能站在外面看她一点一点化为青烟,空留下了一袭紫服,笼外的守护结界的箭矢朝长楦射过来,他全然不顾,只是拿着青霜剑发疯一样地砍着牢笼,激烈的火星飞溅,荡出的气海令周围的林木纷纷折腰,那伤口成了一截截被烧焦的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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