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当时平静地坐着,不紧不慢地问焦作斌,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焦作斌怎么说?”
“焦作斌说,要不要我告诉你,我一天损失多少钱?你关停我的矿场到现在损失多少钱?”
“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冷冷地对焦作斌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如果你只是来告诉我你的损失情况,那你就走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办。没时间听你的损失情况,也不想听你的损失情况,你也没有义务告诉我你的损失情况。”
“那焦作斌怎么说?”
我说:“焦老板似乎软了下来,有些求饶似的说,‘常记,你让我矿场重新开工吧。’”
我说:“为什么啊?国家法律是儿戏啊,你说要开工就开工啊?”
“焦作斌说,他找了一圈人,说只有我说开工,他们才能开工。”
“焦作斌找了一圈人?”赵记问。
“是,包括你。”我直言不讳地说。
“这个焦作斌,就喜欢信口开河。”
我说:“我们关停一号矿场的当天,焦作斌就跟当时的红庙乡党委记汤吉祥打了电话,让汤吉祥马上去矿场,不要关停焦作斌的矿场。”
“汤吉祥去一号矿场了吗?”赵记问。
“去了啊。”
“汤吉祥没说什么啊?”
“他什么都没说,见到我后,一声不吭。”
“这是怕你啊。”赵记说。
我说:“在我办公室里,我漫不经心地问焦作斌,汤吉祥好歹是一名乡党委记,他凭什么听你的啊,你叫他去,他就去?”
“焦作斌怎么回答?”赵记问。
“焦作斌说,他不听我的,听谁的?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我要他到哪他就得到哪,我要他咬谁他就得咬谁。”
我说:“这就是焦作斌毫不隐晦,毫无顾忌地对我说的原话。信不信由你。”
我说:“焦作斌说,汤吉祥是个废物,是头蠢猪。一点问题都解决不了。”
我对焦作斌说:“不能让你重新开工,你怎么办呢?关停一天损失很大啊。”
“损失肯定很大,焦作斌怎么说?”
我说:“是啊,每天这么大的损失,焦作斌心疼啊。他问了一下,关停矿场是县环保局开的单子。他就找了环保局局长胡同方。胡同方说,只要有一个领导同意不关停,就马上撤销关停的单子。绝不耽误焦作斌一分钟时间。”
我说:“于是,焦作斌就找了他说的一圈人,包括市县说话都很有分量的领导,名单我就不一一说了。谁知道,胡同方软硬不吃。谁要他撤销关停矿场的单子,他就让谁写条子。空口无凭,立此为证。结果,领导们都不愿意写条子。焦作斌矿场重新开工的事,就黄了。”
我说:“焦作斌用尽了办法,毫无结果后,万不得已,找到我这里来了。”
我说:“焦作斌对我说,胡同方这个犟东西,得罪了这么多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说:“不知道谁跟焦作斌参谋了什么,说找谁都没有用,只有找县委记有用。所以,焦作斌就来找我了。”
我说:“焦作斌要我跟胡同方发个话,或者,打个电话,让胡同方这个犟东西,不要继续关停他的矿场。”
“你发话了,打电话了吗?”赵记问。
“没有,那么多有影响力的领导打电话,有的还当面说,都不管用,我说的话能管用吗?”我说。
“那你是怎么回复焦作斌的呢?”赵记问。
“很简单啊,我对焦作斌说,你可以继续找上面的大领导啊,大领导官大权大,谁不听可以撤谁的职啊,换一个听话的局长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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