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刑的前一晚,天空飘起了零星小雨,萧玄钰从恒王府去往皇宫,虽撑着伞,却不免还是淋湿了些。
进入玉泉宫,皇上逢下雨心情便不大好,在屋内围着暖炉烤火,一同取暖的,还有兰妃。
“儿臣见过父皇、兰妃!”萧玄钰颔首行礼,皇上道,“这么晚怎么还在宫里?有事?”
“儿臣想替沐无双求情。”
皇上搓着手忽地一顿,睥睨着萧玄钰,“大皇子催朕杀她,你却要救她,你们这些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一条心啊!”
萧玄钰凛眉不语,恐怕若真一条心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又会担心自己皇位不保,皇子们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回去吧,欺君之罪,岂可饶恕!”皇上脸上无表情,“连萧君奕都未求情,你又来多说什么。她一介青楼女子居然混入京城、宫闱,幸无大野心,不过是贪慕虚荣,若不然是敌国细作,那就……”
皇上想想都后怕,萧玄钰道,“她不是青楼女子,是沐青云沐大人的养女,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是他的养女了,且识字,授业先生乃是尚书司徒仲大人恩师兼岳丈啊。她的学识与通达,想必父皇也是认同,她并没有欺君,她姓沐,渝州人人皆知。”
“那又如何,养女终究是养女,岂能和真正的官家之女相比,更何况她母亲又是怎么个出身?!恒王,难道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朕就要饶了她?”皇上已是不悦,“此乃太后懿旨,她们居然玩花样、耍心机,这还如何了得?”
“让父皇饶无双一命的人,正是太后。”
“什么?”
“皇祖母慈悲为怀,说沐无双年幼不懂事,才犯下大错,但细想也无大错,她只是说沐家女赐婚,并没有指名非亲生女不可,且沐无双虽是养女,但在沐府却是长女大小姐,故,婚嫁长幼有序,自然是姐姐先嫁。所以,皇祖母也说沐无双代嫁一事无伤大雅,称不上代嫁,也谈不上欺君,她已经不生气了,说前线多纷扰,希望京都少些人流血,少些亡人。”
“太后真这么说?”皇上失笑,“如此,倒是朕一直小气了。”
“沐无双确实有错,是父皇和皇祖母大人大量,宽恕了她。”
“朕什么时候说要宽恕她呢?”皇上忽而脸色一沉,萧玄钰的心亦跟着一沉。只听皇上道,“恒王,你本事大啊,居然能让太后也来做说客,说说看,为什么要救沐无双,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依旧是死罪难逃。”
“儿臣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人命之可贵,她虽有错,却罪不至死。父皇向来仁慈,常教诲我们要心怀仁爱,儿臣片刻都不敢忘。这次您若宽大为怀,她一定谨记于心,且不敢胡为半分,而那沐青云也是位慈父,如今亲生女儿已疯,心中唯一的寄托也就是这个养女,儿臣来前,他还托儿臣向父皇求情。父皇也是父亲,应该能体会她失去女儿的那份心痛,又怎么忍心将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呢。沐无双活着,也能替沐思思尽到赡养义务,何不给她这个机会呢?儿臣并非替沐无双求情,只是想父皇三思,杀她,是可以向百姓警示皇家威严。可是,您常说要亲民亲民,何不从此事做起?留她,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且沐青云一行人回渝州,自会在那山清水秀的江南一带,传诵皇上善行……”
萧玄钰诚恳的说了很多,皇上和兰妃却在听江南一带时相视一望,那个地方是他们初相见的地方,就因为这次相见,才让他们这余生充满了各种戏剧的悲欢离合。
“父皇……”萧玄钰等待着他的回答。
皇上烦躁的让他退下,“先收监,延后处斩,让朕想想。恒王,你知道你最让朕不喜欢的地方是哪点吗?”
萧玄钰卑微的垂头,皇上道,“就是你动不动就搬出太后!但是,你不搬出她,这情还真求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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