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是个很讨厌的物种,尤其是做家教遇到的熊孩子。
大二做了一年的家教,前半年是个乖乖的小姑娘,总是笑笑的,我们关系很好,到现在还有联系。后半年就没那么幸运了,遇上了熊孩子鸣鸣,工作体验一落千丈,从此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气得快要吐血c背过气c脑溢血c神经错乱。
开工前说好是英语家教,实际上是陪做作业c答疑,所以勉强算是身兼五六门课的家教。鸣鸣的妈妈是这样说的:你就监督他做做作业,他有啥不会你随便讲讲,看他不专注点他一下,要是没人监督,他抠手都能抠二十分钟。
我说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只要不影响费率,我绝对没意见,一直教英语我也会腻烦。)
起初还好,很快,鸣鸣就显现出对老师的逆反心理,我猜他对着学校的真老师是不敢这样表露的,对我就不一样了,我一个兼职家教,一没编制,二没工会撑腰,任熊孩子挑衅。
但我不怕,甚至有点开心——要论抬杠,我还没怕过谁,真杠起来,决不可能输给一个初三的熊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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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越爱学大人玩点小心机,并不是直接开杠,而是话里暗藏玄机,自以为很有城府,很像大人,其实连底配版标准都够不着。
比如,他有次这样说:如果你这道题都能做出来,大概在我们年级能进前五十。
我拿过卷子一看,是一道几何动点问题,本能地就要下笔,发现题目下面对折了一下,显然是为了隐藏他写好的答案,所以他应该是会做的,这么做纯粹是为试我。
那我究竟该不该做?做的话,我堂堂大二学生中小屁孩激将法不说,做出来也还只是初三前五十,多有脸?不做,又好像自己真不会似的。
我每次都中他的激将法,因为我更加不能忍受别人怀疑我不会做初三数学题。
结果还真有做不出来的时候。
有次这种情况发生,他撇撇嘴,嫌弃地看着我,说:这样的话,恐怕你连我们本部的高中都进不去。
(怕个p,谁稀罕去你们本部的高中,我一个快二十的人去你们高中念,那不叫荣耀,那叫复读。)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妈妈进来给我结算当月工资,因为数额巨大(200多),我的气一下子就消了。我心想,老师我今天就不跟你杠了,再说你说的也没错,我是考不进你们本部高中,因为我要去只可能是被聘去当你们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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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是陪他做历史作业,第一题问北伐发生在哪里。
我旁边冷眼看着,他的笔始终没靠近过广州这个选项,我目测他要选伪满洲国的时候,他选了一个重庆。
选完,看向我。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有坑。
但我不可能怕,我也是初中过来的,北伐相关问题也是当年经常遇到的第一题,印象深刻,我什么拿不准,这个也拿得准。
于是我说:不是重庆,是广州。
他说:我知道是广州,但你不能说不是重庆,两个应该都对。说完又看着我,等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
我必须承认我有点好奇,但我当然不会问,只冷冷说:那你考试时候就两个都选,看老师给不给你分。
他说:考试的时候我肯定只选广州,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你属于比较灵活还是死板的老师。
说完他又停顿,等我发问。我偏不问,于是他自己开口说:你看这道题,它问北伐,但没问哪年的北伐,万一是诸葛亮的北伐呢?
我说:那人家走也是走成都。
可见他文科是全面不行,地理也不行。就这水平,凭什么跟我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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