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把酸枣婆娘咒骂的事学说了,又把自己跟兰香讲的话重复了一遍,以表明自己的态度和不满情绪。
四方道,这修路本是件好事,只是太性急哩,穿衣吃饭量家当,有多少东西招待多少客,有多少钱办多大的事,没有钱,却硬要办,不是自家找难看么。
郭仁道,听我婶子沈玉花讲,这个木琴可是有大本事的女人呢?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露的,想必她有了把握,要不的话,她怎会不知天高地厚地瞎指挥呀。
四方跟着附和道,也是呢?没有金刚钻,哪敢去揽瓷器活儿呀。
四季不屑地道,屁儿哩,她要是真有了底气,咋还要惊动公社领导来替她撑腰哦,要不是看在振富叔情面上,谁也甭想掏走我的一分钱呢?
这时,金莲进到了屋子,她才从家里赶来,锅屋里的脏乱活,她是不屑动手的,她就像客儿一样,径直坐到堂屋门口边,听到几个人在议论修路的事,她冷不丁地插话道,木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呢?这条大路本是很规矩地从村口祖林坟地前经过的,因为路窄人少车少,祖林还能吸纳南山送来的气脉,特别是大南河在祖林前绕了个大弯子,在地理上叫玉带缠身,是个大好的格局,要是把现今儿的路拓宽了,走的人多,行的车多,就把这条玉带硬生生给拦腰截断了,南面的气脉过不来,这祖林的吉穴也就破了,村里肯定要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体来,人心散了,日子也就过不安宁咧,到那时,不管谁人再有多大本事,也都挽救不回来呢?
振书吃惊道,真的么,有这样厉害呀。
金莲绷紧了面皮,露出一丝惯常的神秘笑意,她说,你也是通晓阴阳地理的人,咋就会看不出来呢?
振书顿时羞红了脸面,好在他的皮肤被风吹日晒得黑红一片,旁人都没有察觉到,振书赶紧问道,那你说咋办,总不能因了修路,就把全村的脉气给糟蹋了吧!
金莲慢声细语地道,要么就不能动土修路,要么就把大路也拐个大弯子,跟南河靠齐,这样更好呢?叫做双带绕身,非但冲撞不了祖林气脉,还会增加聚气的力量,对咱村愈发好上加好了。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立时茅塞顿开,都齐声赞道,这就是坏事变好事哩,真要是这样的话,掏出的钱也就不冤枉了呢?
郭仁敬佩地大加称赞金莲的神威,他说,三婶子真是神儿呀,要不咋会有那么多的人来敬拜呢?俺村的人都把你当神人讲呢?
金莲没回声,她依旧端坐在门口边,神色淡然,不知是高兴还是不屑于接受这样露骨地夸赞。
振书担忧地说,这可是个大问题,要是大队动了工,哪还会顾及到祖宗坟地呀,只要是修路方便,哪怕把老祖林给推平喽,也是说不定的呀。
四季和四方也跟着担忧起来,觉得老李家所以能有今天的场面,完全是托赖祖林供出来的,要是真的因修路把林地脉气给断了,后果要多严重有多严重,简直不堪设想了,四方略微紧张地说道,咱得跟木琴那些村干部讲明这个理儿,叫他们在定路线的时辰,把老林给让出来,千万不敢胡来呢?
四季接道,你都想到天宫上哩,村干部会听你的么,他们都听木琴一个人的,叫他们往东去,就不敢往西瞥一眼呢?要我看,干脆发动村人去跟木琴讲,人多了,法不责众,又众怒难犯,她就得好生寻思寻思,或许这路线也就得改改哩。
振书一拍大腿道,好法子呢?就这样办哩,看木琴还敢不管不顾地把全村人都给得罪死呀。
这样的商议结果,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稳妥,刚刚泛起的焦虑也一扫而光,心情重新轻松了起来,气氛重又欢快热烈了,这时,夏至也从外面赶了回来,接着,热热的菜肴被悉数端了上来,吃长寿面,敬长寿酒,席面热闹异常。
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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