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屏息的鉴安大师暗念了句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真是定力深厚,还是他修炼不到家,竟叫这区区腐味儿乱了心神,罪过,罪过。
两刻钟的功夫,宁莞取回了银针,过一遍火烛才小心收好,随即给中毒二人的伤口处抹了药,起身顺捋衣袖。
王大人忙俯身过来瞧了两眼,问道“宁姑娘,这便好了”
“嗯,不过体内尚有余毒,须得日日服药排出,我写个方子交给大人吧。”
屋里有专供抄写佛经的笔墨纸砚,宁莞到案前,提笔写字。
正巧这个时候去寺外请的大夫来了,身穿玄裳的侍卫推开门,催促道“我说张大夫,你就不能走快些吗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怎么就不急呢”
跟在他身后的大夫四十来岁,长脸浓眉,蓄有短襞。他一跨进门,随眼一瞥,正正好看见一女子立在案前,荼白色的交襟裙,乌黑浓密的青丝,柔顺茂密地叫人不由心生艳羡。
张大夫摸了一把自己难以挽救的秃头,很是不高兴地重重哼了一声,侍卫不知他要闹什么幺蛾子,近前去拉住他的袖子,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跟我过去吧,大人他们还等着呢。”
张大夫一把将袖子抽出,说道“还去什么,你那两中毒的兄弟估计都快醒了。嗨,真是害人,既然请了别的大夫,大半晚上的,还叫我过来白跑一趟,这位官爷,你做人可真不厚道。”
侍卫一头雾水,茫然不解地跑进里头看去。
宁莞搁下笔适时抬头,笑道“好久不见,张大夫。”
这是她第二次碰见张大夫,头一回便是在不久前的魏老夫人寿宴上,老夫人旧疾复发晕倒,夷安长公主使人去请的便是这位京都保荣堂颇有名声的张大夫。
那日也如今天这般,张大夫来的时候,她已经看完诊写完方子,老夫人也已经精神奕奕地下床了。
张大夫见她主动搭话,犹豫踌躇间还是上前,说道“也是得巧,竟又在这儿碰上了。”
宁莞颔首,唇角抿着得体的微笑,张大夫看来看去,盯着那一头青丝终究是按耐不住心里痒痒,捻了捻胡须,伸过头去,压低声音生怕叫人听见了,“宁大夫,我看你乌发茂密,怎么养护的,你瞅瞅我这个,有得治没有。”
宁莞“”
张大夫泄气,“看你这表情想来是不成了。”
宁莞“也不是,回头我配好药膏送到保荣堂如何”
张大夫扬起笑,“好好好,我等着,我等着。”一边说着,临走前,还往她头上瞄了好几眼。
宁莞抬手勾起一缕长发,唔了一声,看来无论那个时代,秃头都是一个大难题。
张大夫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这不失为一个商机,比起制作麻烦配药稀有的回春露,和一般人用不上的解毒丸,生发膏应该会很有市场,女子以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为傲,男子束冠也讲究个美观,这确实可以想想,说不定以后就靠这个养家呢。
宁莞心里有了些想法,眯眼笑了笑,嗯,是得仔细琢磨琢磨。
屋里传来些动静,她打住发散的思维,转身进去,里头的两人确实已经醒来,面色虽还是难看的,好歹不再是一片吓人的青黑了。
两人已经听王大人简单复述过一遍事情始末,虚弱无力地哆嗦着嘴连连冲宁莞道谢。
当时他二人倒下去,身上是恍若要化作齑粉般的疼痛,最后一刻想着肯定完了,没想到运气好能遇见贵人相助。
可惜,当时无知无觉,没能看见王大人激情高昂唾沫横飞说起的那场“从天而降”和“大战蛇群”。
对方眼神怪怪的,似乎有些莫名的感慨和向往,宁莞轻咦一声,摇摇头准备告辞。
王大人亲自送她出去,还给了双倍诊金,宁莞也没客气,尽数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