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的列国本就被大临压迫许久, 近些年更是在谢淮手中吃了不少苦头。年前祭的那一次动乱,便如燃星之火, 一瞬间点燃了潜伏多年的列国们的仇恨, 使得他们纷纷挥兵而攻,绕过军机大营,聚众在镇北城外的半里关。
半里关乃镇北城外的要塞, 比起军中大营, 离镇北城甚近。
每每出征,将士们都会途径半里关。故而此次谢淮便奉镇北王之命, 前去半里关要平定动乱, 将敌人远远驱逐。
临别前, 谢淮让若若在镇北王府等他。
此次镇北王会在大营镇守,安罗涟与临薇则去了城中安抚百姓,府中无人照看若若, 谢淮曾想要不要带她去半里关, 然思及此行的诸多凶险,又搁置了这个想法。
骑马前去半里关时,正好途径城中南坊的玉簪阁。
谢淮敛了敛眸,拢了拢缰绳,跨步下马,去买了一只碧玉簪。
他想,前几日小表妹哭着说丢了一只簪子,等此行从半里关回来,便还她一只吧。
七日后, 谢淮却仍未回来。
镇北王府中
若若立在廊下,遥望蒙蒙的苍穹,偶见一只苍鹰盘旋起伏,在云间穿梭。雪色弥漫,她心中出神,袖下的掌心微拢,不知觉掐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七天了
谢淮去了半里关足足七天,却没有半分消息。三日前,听来报的小将说,谢淮领了一队人马,夜中深入敌营,要将他们的地势摸清,好各个击破。
若此举能行,便能早日平定动乱,然敌营地势复杂,迂回曲折,谢淮如此剑走偏锋,着实太过凶险。
已过三日,他还深在敌营之中。
若若神色恍惚,眉间怅然若失。
镇北是这样一个危机四伏,一着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地方。
“半里关军情来报”
廊外的阔道上,忽然行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小将。他捧着卷军报,匆匆入了府中的书阁,求见安罗涟。
此次镇北王去了军机大营,以防他国大举进攻,裴远与裴雪都在半里关,故而府中只有安罗涟守着。
若若回了神,悄悄跟了上去,在书阁窗外偷听。
只听得那小将道:“半里关来报,谢淮上将已探清敌情,不日便能回关中。然听闻敌军已有察觉,派了追兵紧跟其后。消息来得突然,军营中的大军无法前去支援,裴谋士镇守在半里关,说”
安罗涟忽然沉声道:“裴远说,要关上半里关的门,不放谢淮回来,是不是”
小将瑟声道:“是裴谋士说,不知敌人追得有多紧,若是开了门,引得敌人入了半里关,得不偿失。”
“”
安罗涟叹了一声:“半里关乃镇北要地,有诸多军粮与士兵,裴远他懂取舍,狠得下心。”
“可是”
“”
后来的话,若若不太听得清了。
她心中空荡荡,唯回旋着一句裴远要关上半里关,将谢淮拒之城门外,让谢淮自生自灭。
若若眸中缓缓沉下,她紧紧攥了攥衣袖,忽然转身飞奔,跑到了马厩,拽过一个车夫,威胁道:“带我去半里关,还有,不许将此事告诉别人。”
她语气低冽,威胁人时的模样与谢淮有六分像。
车夫瑟瑟发抖,哪敢拒绝,甚至连多问一句也不敢,连声应下:“是,是,小姐”
一路悄悄出了镇北王府,在城门处,若若将谢淮曾留给她的令牌拿出,见令如见人,守城的将士相觑两眼,恭敬地放了她出去。
奔波半日,终于来到了半里关后。
若若仰望高耸的关墙,独自拍着后门:“裴远我要见裴远”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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