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殿内,新帝一身龙袍端坐龙椅之上,容貌虽稍显稚嫩。
但他抿着唇不笑,双目如寒星望着底下文武百官的模样倒也已经颇具威严了。
站在大殿上第一个就是刚及弱冠之年的宋淮安
一袭深紫色官服,金印紫绶,衣袍上绣着仙鹤纹样,容貌极美。
彼时的他当幕僚习惯了还没完全适应自己已经是个百官之首的高贵身份,皇帝坐在殿上认真聆听朝臣对各地方大小事的奏报,他却硬生生听出了几个哈欠。
慕脩用不赞同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点。
但是没有用,因为殿中对他不满的人太多了,他的一言一行早就被有心人尽收眼底
然后就更不满了。
当下就有老臣不愿意了,面色铁青,手持玉圭躬身道:“陛下,老臣斗胆在御前参丞相大人一本!恕老臣直言,虽然丞相大人于我南楚立国有功,但民间早就对丞相大人颇有微词不说,这朝会乃是国家大事,老臣上报之事乃是卞南水患,关乎千万百姓生死之事,丞相大人此举未免太不把国、民放在眼里,这百官之首的位置怕是难当大任。”
当下就有臣子附议道:“是啊,丞相此举实在是不成体统,恐难当此大任,请陛下明鉴!”
慕脩手肘撑在龙椅把手上,扶了扶额,他就知道会这样。
宋淮安转身面向那名文臣,心中一晒,难怪,自古文武不对盘。
这群自以为掌控天下的文臣就知道在朝堂上纸上谈兵,这里拿国本说事,那里拿皇权说事,还口口声声说只会行军打仗不会诗词歌赋的将士全都是莽夫。
没有边疆浴血奋战的将士,还有个狗屁皇权和国本,这江山都不知道是姓什么的在坐。
慕脩此时开口道:“梁爱卿勿要如此大动肝火,离鸢此举确实不妥,待下了朝会后朕自会给他相应的处罚,眼下朕看还是卞南的水患更为迫在眉睫。”
那老臣显然没有放过宋淮安的打算,他道:“卞南水患幸得陛下恩典灾情已基本控制,遇难百姓人数没有再增长,地方官员还设立了施粥赈灾棚,眼下老臣还是认为,丞相大人之事更为重要,请陛下给臣等一个交代,也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若先帝还在世,必然希望看到陛下英明决断。”
连先帝都搬出来了,意思就是若陛下不当众给自己一点教训是以堵住悠悠众口就是对不起先帝的期望,不如先帝英明决断。
试问哪个皇帝想被朝中官员觉得比不上上一任君主?即便是父亲,那也不行。
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慕脩脸色果然沉下来了,凉飕飕的目光落在那臣子身上,老臣微不可察的抖了抖,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保持上谏的姿势站在大殿中央。
只是,还不待他发话,宋淮安就开口了。
他家的小皇帝可不是当来让这群草包掣肘的。
宋淮安忽然笑了一声,道:“梁太师这年纪大了,倚老卖老愈发熟练了,这先帝若是对陛下不满意,这皇位又怎会历经千帆最终仍然到陛下手里?您这是怀疑先帝的英明决策?还是对咱们家陛下有什么不满意?”
不就是文绉绉的吵架吗?
谁还不会吵个架了,吵架他最会了
梁太师当下脸色就变了,道:“丞相大人慎言,老臣对先帝对陛下的一腔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宋淮安讥讽一笑,意有所指道:
“既然您一腔真心天地可鉴,那就让天地鉴去吧?只是这结果嘛……那就只有天地知道了。”
“宋...你!”
梁太师被气得差点没当场犯了哮喘
好不容易散了朝会,慕脩叫人把宋淮安叫到他歇息的后殿,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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