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
陆小凤坐在灯前。
手中的酒还未喝完,陆小凤看着桌上的血衣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自花满楼与楚留香相识后,就有意与他疏远了。
陆小凤也晓得其中原委,虽心里难过却也能理解——毕竟爱一个人就是要完完整整地爱,连一丝吃醋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今天早晨花如令派人去请陆小凤时,陆小凤吓了一跳,以为花满楼转了性了,谁知问题更严重。
这血衣是昨日黄昏楚留香遣人送来的,是花满楼的中衣,胸前有一块血迹甚是可怖,一并送来的还有花满楼的贴身玉佩。
早在三天前楚留香送信来的时候,花如令还道是有人在开玩笑,毕竟以楚留香的身份断不至于做出绑架勒索这种卑鄙龌龊之事。
且三年来楚留香待花满楼是如何情深义重体贴入微,不但花满楼感受得到,花家全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是以花如令往往想想此事,即使心中再不舒坦也只能认了,但求花满楼过的开心也就罢了。
万万没想到,时至今日竟出了这样的事。
直到血衣送来,花如令才意识到楚留香是来真的,事实就在眼前,想否认也是不行。
东海蓝玉虽然宝贵,又怎比得过花满楼的性命?
书信上偏偏又说了定要陆小凤单独送去,这楚留香又是怎么个打算?
“陆小凤,你是楼儿至交,还望你这次能帮帮伯父。”
陆小凤点头道:“放心吧伯父,我一定将花满楼平安带回来。”
楚留香正坐在桌前,品着一杯淡茶。
陆小凤冷眼瞧他,但见他神色安然,眼角眉梢无不流露出精明与自信。
若不是那份洒脱自若之色是他本身散出来的,陆小凤简直要将他当成个生意人了。
陆小凤忽然道:“那中衣到底是不是他的?”
楚留香道:“是。”
“你当真伤了他?”
“是。”
话音未落,一枚寒石裹挟着劲风直直射向楚留香太阳穴。
灵犀一指本不是这样用的。
灵犀一指本是堂堂正正夹住对方攻招,不是用来发暗器的。
指力之刚猛当世罕见,用来发如此狠辣的暗器更是罕见。
但陆小凤实在忍不住……
——他居然真的伤了花满楼!
谁知,楚留香看也没看,衣袖流云般一挥,瞬间将这凌厉无比的力道化得无影无踪。
陆小凤当然认得这一招——
——流云飞袖。
花满楼的独门武功,流云飞袖。
他连陆小凤都没有教的流云飞袖。
楚留香不禁抬眸,微微一笑。
虽然只是抬眸一笑,在陆小凤看来却带着无尽的嘲讽。
陆小凤冷冷道:“你好卑鄙。”
楚留香道:“嗯。”
肯定的语气。
比起薄情,卑鄙算什么?
陆小凤道:“他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楚留香面上一丝未变:“我知道。”
陆小凤道:“我想骂你。”
楚留香呛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笑呛的。
只见他仰起脸,泰然望着陆小凤的眼睛,仿佛这件事情就本该如此:“骂吧。”
他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别说陆小凤想骂他,连他自己都想揍自己一顿。
陆小凤行至他对面,伸腿踞在榻上,连解一下红披风的意思都没有。
楚留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据我所知,阁下至少会十七八种方言,每种方言中骂人的话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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