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福建兵对淮军其实并没有归属感,因为不管是语言还是习俗,他们同淮扬人都差之千里。
严格来说他们也只是俘虏,是被迫加入这个陌生的造反集团,那么淮军生与死关他们什么事?
然而,两个福建兵却在淮军的生死一战中,表现出了愿与淮军共进退的意愿以及勇气。
这一切,只源于他们没有受到歧视。
源于他们发现那个年轻的领头“反贼”不管是对谁都很好,在他的领导下,淮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兄弟相称,虽然看起来很有“匪”的感觉,但让人置身其中却无比亲切。
这种亲切的感觉,他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在郑家那些子弟管束下,他们更多的是被当成家奴对待,而不是士兵。在郑军中,如他们这种不姓郑的士兵,哪怕再勇敢也得不到上层的关注。
人,最渴望的就是得到别人的尊重,哪怕是敌人。
所以,黄昭站出来了,他要阻止淮军逞英雄好汉式的乱冲锋,他不想让这些朴实的农民兄弟惨死,更不想让那个每战必身先士卒、不管是谁都唤一声“兄弟”的年轻人惨死。
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像他二十岁的时候。
只是,他没有这个年轻人的胆量而矣。
杨祥没有自己的想法,他和黄昭是同生共死的好弟兄,当年两人一起随父母渡海去日本谋生,又一起被郑家招募为海船上的水手,再之后成了官兵。
但他们不是朝廷的兵,而是郑家的兵。
黄昭说帮淮军拼一把,杨祥就拼一把,他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拿过大明朝的一文饷钱。
再者,他也不确定淮军败了的话,扬州的官兵会不会把他们这些福建人也当反贼砍了。
唯一不顺手的就是刀太短,如果再长一些就好了。
前方,好兄弟黄昭顶着铳子将手中的刀砍在了一个正手忙脚乱装填药子的官兵脸上。
杨祥不发一言跟上,凭着身上的铁甲肆无忌惮的横砍起那些官兵来,哪怕有火铳对着,有弓箭瞄着,他也毫不犹豫上前挥刀就砍。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火铳,这玩意对铁甲根本没有杀伤力,除非他们的铳能打在对方没有铁甲保护的大腿以下。
如果不是淮军只有十几付铁甲,这仗压根不必死多少人。
穿甲,执刀,压过去就是。
官兵?
杨祥自己就是官兵。
………
福建人在替淮军卖命,作为首领的陆四更是要卖命。
十丈距离约摸三十余米,这个距离于两军对阵而言已是极短了。
加速,举刀,奔跑。
一枝羽箭扎在了正在前进的陆四右胸口,这次没有弹开,而是“钉”在了上面。
一队明军的刀矛兵愕然的看着一个铁甲人挥刀向着他们冲来。
没有了“嘿吼”声,也没有杀声,更没有去死声,有的是无息动作。
陆四早已蓄力的长刀向着当面一个身穿棉甲的军官砍去,在他举刀的同时,两杆长矛刺向了他,可他只顾下劈,根本不理会那两根长矛。
军官本能的想要举刀去挡,陆四没有给他躲过致命一击的机会。
一声惨叫中,军官的脑袋被长刀砍出一个深达两三寸的裂口。
长刀就此止住,无法再继续向下切割。
人的头盖骨很硬。
与此同时,两柄矛头一左一右刺中陆四,重击让陆四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矛头被甲片挡在身体之外,肋骨却如同断了般巨痛。如果不是身上的铁甲,陆四爷已然阵亡。
好在长刀没有脱手。
巨痛之下的陆四沉重的身体跟山一般转过,一刀砍断矛头,矛头落地;一刀砍断手臂,断臂连同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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