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端阳节,都中朱门大户都需互赠以粽子为主,并樱桃、桑椹等各色鲜果,并五毒饼、玫瑰饼攒成的食匣节礼。往年还兴盛送雄黄酒,菖蒲酒之类的应时酒水,偏今年酒仙居新推出一种“十仙酒”,有祛除外邪、调节阴阳之效,酒仙居打出“吃五毒饼,饮十仙酒”的酒旗,引得都中各家纷纷换此酒贻赠亲友,一时蔚为风尚。
听这酒名字与“周公百岁酒”“长春酒”一脉相承,就能猜到此酒亦是杜家药酒。
杜云安深知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里,遍京城里,除了酒仙居卖这种新酒,就只东西庙街上的“金凤蕊”有,倒又引来一些新客光临。金凤蕊也顺势推就出了新合的二种香丸:一味辟邪香、一味瑞麟香,都是用于驱疫避晦、除恶杀毒,只是前者是用藿香、艾叶、青蒿、防风等这种寻常草药制成,后者则以檀香、安息香等名贵香料药材捣合。自然,这二者价格也天差地别,辟邪香每丸如同龙眼大小,一罐五五二十五丸,只售卖一钱银子;瑞麟香的香丸只有拇指肚大,十丸装一锦匣,一匣却需得二两银子。
“金凤蕊”开办两月,名吉渐渐传开,它虽也是妇女常用之物的买卖,可与都中所有此类商铺都不同。“金凤蕊”有些类似市卖南北货物的杂货铺子,凡女子所有之物,不拘胭脂水粉、绢花通草,还是绣品络子、香料点心,皆能从中寻到,而且时常有新鲜东西轮换,已成了仕女碧玉们必游之地。
红鸦嘴自然是独一无二招牌,到今日,店铺专门布置的后绣房每日只招待一百位女客,除此以外,多一个都不给画的。于是,红鸦嘴吸引来的女客们多是早早来到此处,等候的时间自然会游逛这铺子,许多人便体会到了“寻宝”的意趣——内造点心饽饽、新鲜花样的络子、绣工精湛仿名家字画的绣品、野趣盎然的绢花通草、色正芬芳的胭脂膏子……不一而足,往往掏空客人们当日钱袋还不足,还只教她们惦记着。
“往日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凤姐学小幺儿的模样给云安三个作揖:“竟不知道妹妹们有这样的能为。”
“真就那样赚的?”凤姐拉着妹妹们的手问。
杜云安也不意外她们弄铺面的事情叫凤姐知道,毕竟这院子里伏侍的人不多不多也有三十多个呢,她们家里那一家子又有多少三亲六眷呢。瞒到此时才被众人知道,其实已让云安很吃惊了。可见本院的人个个心里都有数儿,并不肯叫多人来分一杯羹,大家众志一心捂着发财,于是但凡有人生出兴风作浪的念头也给压下去了。
“给嫂子看看账本儿。”迎春笑道。
这原是金兰三姊妹早已虑到商量过的,她们自然不会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却也不必防贼似的防着骨肉亲人。况且官中银钱吃紧,如今管家的凤姐又是个能拿住事情的,看到三个姑娘弄出来这打发时间的小铺子,兴许还能给她些启发,也为官中寻出除收地租房租这等框死进项外的开源之路。
“小铺子?”凤姐咋舌,盯着那账本上最后写的钱两捂胸口,她虽识字不多,可这些个“壹、贰、仟、佰”的数字却还认得的。
“三百三十二两?一个月就快有二百两了罢,一年下来通得两千两银子!就算除去本钱、人钱、房钱,头一年都有盈余的?”凤姐惊道:“我的祖宗呐,你们做的是什么买卖!”
云安三个没说,这就是纯利,除了置办铺子的钱没刨开,其余凤姐说的那些成本已经除去了的。本院里的人家里这些天加一起也赚了有五十多两呐。
“怕是不够,”黛玉笑道:“我们又买下了隔壁的院子,两处房屋加一起就有一千四百两。”
“怎么费这么多?”凤姐心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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