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进宫的前一晚,那位神秘的姑姑曾让她熟记宫中的各种礼仪,以及阮喜周围的人际关系。
如此庞杂的信息量,很难在极短时间内完全掌握。
可那位姑姑眼冷心狠,原主每记错一处,就用戒尺狠狠抽打她的小腿肚。
此部位隐秘不外露,即便被抽得血淋淋,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挨了整宿的打,那些知识已经牢牢刻进原主脑海中,以至于承继了原主记忆的阮昔在跪下行礼时,尚未愈合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
“就这小子?”
阮昔听到右侧席位传来粗声粗气的询问。
“不错,三王子,待会儿你可要有眼福了。”殷承景经过酒的嗓音很迷人,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笑意。
宫宴的气氛凝重无比,也就他一人笑得出来。
“好,那小王就拭目以待!”巴满拿出看好戏的架势:“哎,鹦哥儿,你待会争取在笼子里多蹦跶会儿啊!别死得比那几个瘟鸡崽子还早!”
鹦哥儿……
阮昔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花花绿绿的烂布条,倒真和那鸟儿差不多。
“三王子慎言!他们是死囚,却也曾是谷圣国的朝臣……”一阵中气十足的苍老声立刻驳斥。
巴满冷嗤:“唉唉,太师可别跟小王咬字眼儿!在乌鞑,胆敢触怒王威的逆贼,除了‘死鬼’还能有啥别的身份?怎么,谷圣国的规矩不一样?”
太师“你”了几次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狠甩官袍,不再理他。
“说的好!”头顶上方的狗皇帝对此言很满意:“三王子快人快语,正对孤的脾气!来,再饮一杯!”
阮昔听着这些人你来我往的吵,跪得膝盖都疼了。
奶奶个腿儿的,扯舌之前能不能让她先起来!!
“来人,送他入笼。”
殷承景喝完那樽酒,像是才想起阮昔的存在,甚至没宣她回话,直接就下了令。
阮昔:…………
“陛下!”
在侍卫过来拉扯自己之前,阮昔忽然抬起头,直视龙案后那人的双眼。
原著中,先皇因病骤然驾崩,殷承景少年登基时,只有十七岁,正是少年郎的好时光。
不得不承
认,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
暗沉的黑色眼眸因沾染了酒气而略显迷离,薄唇湿润,如墨黑发并未完全竖起,而是经过精致梳理后自然垂下。
阮昔在历史书上,从未见过帝王有这等闲散发式。
殷承景剑眉微挑,沉默地打量着匍匐在地的小太监。
胆大包天。
阮昔明白,只要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己就会死得比那三名囚徒更惨。
可即便能多百分之一生存的可能,她都要尽力去争取。
“在小人表演时,能否请廊下的张乐师在旁伴奏?”
阮昔神态恭敬坦荡,不似那些自小便在皇权淫威欺压下长大的宫人,回禀帝王时,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大太监周福海心中一惊,刚想大声呵斥,却瞧见了皇帝做了个“无妨”的手势。
殷承景挺起靠在椅背上的身子,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盯着她。
虽一言不发,却有种比那白虎更加恐怖的威慑力,让人下意识想要逃避。
阮昔身体微颤,却还是不卑不亢地抬着头,承接他的审视。
殷承景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普天之下,骂他、恨他、要他命的人何其多。
可胆敢把“不服”两个字明晃晃写脸上的,自继位后,就碰着这么独一份。
偏偏有此骨气的,还只是个比蝼蚁更加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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