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事。
姜韫思及此,往妆奁处睨了眼,镶满珠翠宝石的发冠静静地摆在那儿,与香薰架上那套华贵厚重的袆衣相得益彰。
她不由心情舒畅了几分,嘴角都带了笑,轻轻摩挲了几下手上的玉扳指。
这时,内侍弓腰进殿来禀告:“殿下,陛下驾临。”
姜韫眉间轻挑,不紧不慢地搭着锦瑟的手起身。待得她移步至外殿,打眼便见小皇帝正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轻轻地吹。
少帝一抬眼瞧见太后出来了,忙不迭端着白玉瓷碗迎上去:“母后,这道莲子银耳羹很是清甜,您一定喜欢。”
小皇帝虽则并非姜后亲生,却自小养在她膝下,最是乖巧懂事,孝顺得很。她午后日昃时分有喝甜羹汤的习惯,小皇帝便记在心上,日日翻新花样亲手送羹汤来。
姜韫伸手接过了,坐于案前低头尝了一口,微蹙了眉,道:“今日这银耳羹太甜腻了些。”
她言罢一抬头,便见小皇帝睁着微微发红的一双眼直直望着她,怔了一下,想了想又舀了勺莲子羹喝下了,随后将之推到一边不再入口。
她伸手拉着少帝的胳膊到她身边来,察觉他浑身都在微微发颤,不由心下一冷,面上却柔声问:“昭儿,出了何事?谁欺负你了?别怕,母亲给你做主。”
小皇帝抿紧嘴唇不作声,眼睛愈发通红了。
姜韫视线移向小皇帝身后的宫人,目光如刀。
那宫人“扑通”一声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地答话:“回太后殿下的话,陛下今日经筵听毕后便一直在紫宸殿里读书练字……”
话音未落,内侍监王荣三步并两步冲进殿来,一面跪了下去一面喘着气高声禀报:“陛下,殿下,永平侯进京了!”
姜韫只觉一声惊雷在脑中炸响。
沈煜竟然还活着?!
登基大典在即,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京明摆着来意不善。地方官员和禁军都是做什么吃的?任他在眼皮子底下一路进京,半点消息也没传上来。
她当即拍案而起:“来人,急诏神策大将军入宫议事,着人暗中查探沈煜此番进京的随从和人马,再将齐郡王封地近日的动向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呈上来!”
她一口气连着下了几道懿旨,殿里上上下下稍乱阵脚后紧接着便各司其职地领了命去传旨了。
姜韫又想起一茬,转头问锦瑟:“淑妃今日卯时动身去的齐州?”
“正是,太妃眼下应当出城了有十多里远了……”
“派人快马加鞭去截回来!”
姜韫费劲地想冷静下来,却只觉气血翻涌,怎么也抑不住。
再低头一瞧,小皇帝怔在原地一直没出声,整个人像失了魂。
她深吸一口气,握着少帝瘦弱的胳膊安慰道:“昭儿别怕,一切有……”
话才刚说了一半,钻心的疼痛忽然在腹腔里炸开,喉咙失了声,殷红的血迹自嘴角淌下。
“殿下?!”宫人四下大惊,乱作一团。
姜韫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被锦瑟慌忙从身后托住,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宫内上下人仰马翻,而小皇帝仍站着原地未动,脸上却满是泪痕。
少帝哭哭啼啼地道:“母后您原谅儿吧!”
她难以置信地瞠目,死死盯住了那碗皇帝端来的银耳羹,又踉跄着想上前去攥住小皇帝的肩。
多年苦心栽培,他怎能恩将仇报?
少帝骇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几步,抽抽噎噎道:“母后,是永平侯威胁儿!他要带兵逼宫杀了儿拥二哥登基!儿……儿不是有意害您……儿害怕……”
果然又是沈煜捣的鬼!他战死边疆不过是一计,蛰伏于京城外,消除了楚王一党的戒心,只等着最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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