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反扑一举夺权。
姜韫无力地望着少帝,张嘴想骂他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此气急攻心,越发气息微弱了。
十年苦心孤诣,付之一炬。
耳边宫人的喧闹声愈来愈远,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满心不甘地闭上了眼。
……
姜韫死了。
衰败的躯体换上了那身来不及穿的袆衣,重新梳好了髻,簪满珠翠,静静地躺在檀香木的罗汉床上。
灵魂却附在一只玉扳指上。
她临死前倒在地上,手上的劲儿一松,这扳指便滑落了,在一片人仰马翻之中滚到角落里去了。
于是姜韫便这样滞留在这人间,旁观了她死之后的那场宫变。
新帝尚幼,太后骤然薨逝,手握兵权的王侯在宫外虎视眈眈,阖宫上下都乱了套,人心浮动。她看着锦瑟满脸泪痕,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稳住几个宫女,为她梳妆更衣。
没过多久,遥遥听见断断续续的兵戈声,气势汹汹,席卷了整个大明宫。禁军们措手不及,宫人们四下逃窜,哭喊声和刀剑声交织在一起。
沈煜打进来了。
大梁朝的天变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让姜韫甚至忍不住怀疑,她生前十年沉浮皆是梦境。
怎么能是梦呢?
那日日夜夜不得安眠的十年。
叛军势如破竹,禁军苟延残喘,混战并未持续很久。
叛军打进兴庆宫的时候,宫女内侍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只剩下锦瑟一人伏于她榻前,用剪刀割了手腕。
殿内所剩不多的珍宝首饰被叛军洗劫一空,多宝阁被翻得一团乱,铜香炉也翻倒在地。
恍惚过了很久很久,杂乱的喧嚣终于归于寂静,她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
隐约是内侍监王荣在问些什么,语气小心翼翼,恭敬十足:“姜后谥号一事,摄政王有何主意?”
谥号?摄政王?
那人却不答,兀自推开半敞着的门进了殿,玄色皂靴在地垫上留下几只血色脚印。
姜韫恨得呕血。
这乱臣贼子粉墨登场,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了,连一国太后的谥号都要由他定夺!
枉她往日与他明枪暗箭争来斗去时还敬他是个胸有谋略之人,谁曾想他如今为了夺位竟如此不择手段。
姜韫眼睁睁地看着通身肃杀之气的沈煜一步一步往里走,在她榻前一丈远处停住。目光似是透过层层纱帘,凝在她毫无生气的面庞上。
殿内阒静一片,沈煜在那一动不动站了很久。久到素来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内侍监王荣候在一旁,骇得浑身打颤。
姜韫越发觉得沈煜可恨。成者为王,到头来他还要这般得意洋洋地欣赏败寇的惨状,来折辱她。
她恨不能借尸还魂,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捅他几刀。
良久,沈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提步出殿的时候不慎撞了一下翻倒在地的铜香炉。
他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王荣忙不迭上前去扶起了香炉,嘴里一叠的告罪,一抬眼见这阎王爷面上仍是无情无绪的模样,又连忙闭了嘴。
姜韫冷眼看着,见沈煜在原地顿了会儿,忽然提步朝玉扳指掉落的角落走了过来。
她不由地紧张起来。
王荣见此弓着腰跟过来,一眼瞧见角落里的玉扳指,赶忙抢在沈煜前面捡了起来,用衣袖细细擦净,献宝似的呈给沈煜。
姜韫暗骂自己瞎了眼,一手提拔了这么个玩意儿。
沈煜顿了一下,半晌接过玉扳指,端详了片刻,神色晦暗难辨。
“上等的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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