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群体本能的恭敬,“在中心,所做违背秩序的任何事情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彻底改变秩序,一种是被漩涡迅速卷得渣都不剩。”
“那你留下来,是想改变这种秩序吗?”种子对初亦有着一种天然的眷恋和支持。
“不是,在搞不清局势之前,擅自扭转秩序比让它毁灭难多了,”初亦一口回绝道,“我需要了解。我现在算是个晴星人了,是见证晴星历史的一份子。”
“如果晴星需要我,我愿意献出一份力,但是最关键的一点,是那份力要往哪处使,我怕被什么利用或者裹挟……”初亦再次想起水街上方的那双眼睛,瞳眸积蓄了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深色,“成为使晴星倒退、扭转其正常发展轨道的那群人,那群少数人。”
初亦顿了顿,“我不知道这个猜想是不是有点太自大了,
但就目前来看,我确实掌握了点儿砝码不是吗。”
“你在观察晴星历史发展的趋势?”种子似懂非懂,“你观察到了吗?”
“如果按照地球所总结的那样,我想我观察到了,”初亦静静地蹲在那,笔下的力道始终如一,渲出一片及其舒服、且和画面融合贴切的地带,“一个拐点……”
“慕吖……”
初亦闭上嘴巴,似乎在思考自己刚才的那番话,种子也知趣地沉寂了,他搞不懂他的慕吖在想什么,搞不懂的时候老老实实趴在慕吖的身体里睡觉,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只有它知道。
不一会,初亦铺好了一块地方,想在图上找个照应的位置,顺其自然把目光攀高,到达画作顶端……有他四个高了,可望不可即。
初亦四处看看,没有梯子,便走到诸位偷偷打量他的画师身边询问。
可想而知,都不理他。
只有那个在床上休养的画师凑过来和他说话,发言却仍是“别碰那幅画。”
药的副作用似乎还没有散。
女科研者抬起下巴,走到初亦刚才铺色的地方,仔细看了看,眼神从一开始的戏谑变得惊讶,她问,“你想画什么?”
初亦很地道地回复,“神物。”
“以前也有人临摹过这幅画,尝试改成赏心悦目的画作,因为至英伯爵腰缠万贯,改成功了,或许这辈子都不用伺候别人了,”女科研者摇摇头,“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家伙。上一个尝试加几棵自然神物的,已经被丢进神物栽培研究室被咬得体无完肤了。”
“很多人说,其实这是至英伯爵玩弄人的游戏,没人知道他的标准是什么,也有很多人猜测,他想要的——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但那不可能兼有美化这幅画的功能,所以这个问题无解。”
“是吗?”
女科研者看着初亦一副说不出的冷漠相,窄窄的额间蹙起了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初亦不置可否,做了个您继续的手势。
女科研者叹了口气,挥着手说,“好吧,出了门,右拐一直走去储备室看看。”
“谢谢。”
“不用谢,看着别人入虎口,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尤其是你这种标致的小美人儿。”女科研者在虚空的想象
中摸了摸他的脸颊,又生出那种有些悲寂的邪恶感,“我想,任何一个贵族先生见了你,都不会舍得杀你,这才是猎人拉你接活的真正原因,但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初亦提起嘴角,微微欠身,转身时同样被一群人注视着,灯光把他纤细的影子拉长到墙壁上,黑漆漆覆盖那些多彩的颜料。
长廊的座椅上做了几个人,一根根细长的小棒从他们口中吞吐,初亦路过即被熏出一团泪花。
他扶着墙壁咳嗽时,发现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再走一步是个落地窗,透不过光,里面乌黑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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