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行礼时,不住抚掌大笑:“成亲好,成亲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啊!”
周围人一顿唏嘘,曲瓷忽而眼眶发酸。
贺瑛适时握住她的腕骨,轻轻捏了捏:“出门吧,别误了吉时。”
曲砚背着曲瓷登轿,轿帘才一放下,曲瓷突然掉了眼泪。
她就这样,离开父兄,去另一个人的身边了,自此以后,她不再是曲小姐,而是陆夫人了。
她想着,伸手将轿帘偷偷掀开一角。
大街上,上元节刚过,一众装饰还未撤掉,彩带飘帛迎风招展,花灯遮天蔽日绵延至天际,炮声和喜乐声中,夹杂着人们的笑论声。
这一日,仿佛整个盛京,都在恭贺他们的大婚。
曲瓷的目光落在陆沈白身上,他肩宽腰窄坐于马上,背影清隽却不显孱弱,一身大红吉服,被风吹拂,一派艳光流。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轿子终于停了。
轿帘再度被掀开,喜娘扶着曲瓷下了轿:“娘子,到了。”
曲瓷能看见
的,只有盖头下的方寸天地。
下轿后,便是繁琐的礼节,曲瓷心里惴惴不安,却又欢欣雀跃,跨过高高门槛,走过热闹人堆,最后两人对拜。
直到傧相拉长的一声:‘礼成,送人洞房——’。
随后,曲瓷被扶进新房。。
新房里面热闹依旧。
曲瓷被搀着坐在喜床上。
在一众女眷的笑闹声中,陆沈白握着喜秤,在她面前站定。
“是要掀盖头了。”曲瓷心里默念。
她有些紧张,手扣紧自己的袖角。
但一瞬间,曲瓷又释然: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她在期待些什么?
曲瓷手刚松开,面前豁然开朗,她惊了一下,一抬头,猝不及防就装进一双笑眼里。
“我——”曲瓷愣了一下。
方才在轿子里,她只看见了陆沈白的背影,当时她只觉得郎君骏马骄行踏落花的恣意潇洒,但到了此刻,她和他如此近距离地对望。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乌黑鬓发撩起,金饰珑璁中,细白前额中央一点红花钿,而后是不安而惊喜的眼——
她一直以为,世事经年,她只会和陆沈白隔着很远的距离,不痛不痒说一些不逾越礼节的话,但在一刻,她看见了他眼里的自己。
她是倾慕他的 。
那种倾慕自水灵的皮相中透出来,仿若一抹娇笑的游魂,只待他一招手,她便能舍生取义般抛却所有奔向他。
“沈白——”曲瓷叫了一声。
她的声线有些发颤,她忽而觉得她有很多话想告诉他,也告诉那个少年时总调皮闯祸的自己,但是话滚到唇齿间,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白——”
她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瞬间消散而去,某个尘封已久的画面如同夏日的风,一瞬间扑面而来。
凉亭水榭,荷花朵朵。
“沈白?!”
妇人微微点头,露出雪白如缎的脖颈:“嗯。”
“沈字通沉,哈哈哈,嬷娘,你有沉冤未昭雪么?所以给儿子起这个名字。我爹爹是大官!可以帮你的。”
那是炎炎夏日,还年幼的自己,口无遮拦和陆沈白娘亲说的话。
当时曲文正外调新任公务繁忙,曲砚也不得空,于是曲文正便请了擅长种花
的陆嬷娘来陪着曲瓷种花下棋。
一则是为了教教曲瓷如何从皮小子做回姑娘。
二则打发时间排遣她的少年时光。
曲瓷当时羡慕极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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