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四月的时候雪季即将结束, 冰雪消融时,职业队员们将会返回各大城市的旱雪气垫上继续他们的训练。
夏季的训练还会加入体能、核心、蹦床等训练内容,严格地说起来,一点儿也不比冬天来得轻松。
“没办法啊, 还有北京冬奥呢……家门口的比赛, 谁敢不去?”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慵懒和沙哑,像是永远也睡不醒。
手中的圆珠笔在卷子上书写发出沙沙的声音, 用肩膀和胳膊夹着手机, 少女垂着眼在试卷上写下某年高考数学真题压轴大题的答案,笔尖一顿。
抬起头。
电话那边窸窸窣窣, 用抱怨的语气说完对夏季训练的恐惧之后,少年好像早就习以为常电话这边的人唰唰写题心不在焉, 也没指望得到多大的回应, 这会儿也开着公放满屋子乱窜在做自己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样打电话的习惯和方式。
没有谁觉得不对。
”那你也想去北京冬奥吗?”
单善放下笔, 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
“啊……你在听啊?”电话那边的声音由远往近, “我以为你没在听——我要去啊,那回国不就为了这个吗?平昌时候定国籍没赶上, 这他妈四年后我还能缺席?”
单善听电话那头叭叭, 还有点儿恍惚,就发现吧,戴铎现在那个语调和语气助词, 一点也没有当年从国外刚回来时候的拿腔拿调了……
要么怎么说东北话污染性极强呢?
对着手机屏幕,她无声地笑了笑:“你干嘛呢?”
“干嘛,查岗啊?”
他就随口一问。
她就随便一个脸红。
次数那边的人已经自然而然继续接过自己的话——
“刚吃了饭, 准备换衣服继续下午训练,雪季有一天是少一天, 得珍惜……你呢?中午没回家?”
此时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
“没回,一会儿趴桌子睡会。”
“哦,记得吃饭。”
“你呢?”
”换衣服,训练……六秒前才说过,你脑子被驴啃了?”
“我哥也去啊?”
“那他能不去?”
“你别又使唤他。”
“他不使唤我不错了……操什么闲心。”
那边传来捣鼓雪鞋魔术贴的声音,单善听了一会儿,又搭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
……
浑浑噩噩睡了个午觉,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还不太提的起精神。
下午第一节是化学课,大概是三点十分的时候,单善打着呵欠在做配平,这时候班主任匆匆忙忙来了,出现在教室门口。
她抬起头看了眼,又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
直到化学老师叫了她的名字,她抬起头的时候目光甚至没有焦距,茫然又慌张,问,怎么了?
——高三生上课的时候,被突然叫出教室,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单善看着班主任的嘴巴一张一合,大脑榆木似的前所未有的迟钝,仿佛很难理解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单善是这个学校最聪明的学生之一。
可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
她做过很多题,也答不好关于至亲的生老病死。
“那我哥,”她问了个听上去简单粗暴甚至有点儿用词不将就的问题,“还活着吗?”
原谅她没有办法思考,只能直奔最重要的主题去了。
平日里那双漆黑有神的眸子盯着面前的老师,就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医生的诊断书,充满了绝望的挣扎中,气氛压抑至最低。
班主任都为自己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她摇摇头,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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