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荷一行人离开,程昭才绕了绕路,从回春堂后门进去。
大堂之内,一身男装的木犀刚刚收起白药,见她掀起帘子进来,无奈道:“这种馊主意,也就你想得出来。”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程昭吐吐舌头,扯着师父的袖子撒娇,“那师父你快说,她们有没有露什么端倪?”
“她们二人关系亲昵,超越了一般的主仆。”木犀斟酌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周围的丫环婆子对阿碧倒是态度平平,大约只把她当做一个得宠些的丫环吧。”
程昭摸着下巴琢磨:“这么说,她们俩关系不一般,但是又藏着关系。”
木犀收拾好药瓶,又在桌前坐下,看向程昭:“阿昭,其实不必这样麻烦。”
“嗯?”
“我先前教过你,有亲缘关系的人,皮相骨相多多少少会有些相似,你都忘了?”
“我没忘,我只是记得一句话,凡事都有例外,譬如宋——”程昭连忙捂了嘴,改口道,“我是说,譬如我和许府里的几位姐妹,长得就不一样啊。”
“穷人家和富足的商贾之家可不一样,穷人家,娶得起一个老婆已经是很艰难的事,因此,出身低微的丫环仆从,单凭面相即可看出亲缘关系。”
每次师父同她讲起一些知识,必定是在生活里见到了类似的事情,程昭满脸期待:“那师父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吧?”
被程昭这副鬼灵精的样子气到,木犀敲了敲她的额头:“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一副小孩子气的模样?”
程昭理直气壮地叉腰,眼底有蓬勃的光彩,熠熠生辉:“这不是有师父在嘛,我什么都不怕。”
“好了,言归正传,她们是亲姐妹。”
“真的?”
“嗯,面相上只有一分相像,故而不太容易看出来,骨相却是完全一样的,我拿自己行医多年的经验保证,她们一定是亲姐妹,如假包换。”
“师父,你太厉害了!”程昭忍不住跳起来,抱着师父摇摇晃晃。
木犀被她缠得没法子,抿唇笑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猜想得到了证实,程昭才恍然想起:“对了师父,惊蛰呢?”
“你身边那个小丫头?我没看到。”
“那我得去找找。”说罢这话,程昭风风火火去了后院。
大黑正在后院仓库里搬药材,他有一把子力气,秋日里还穿着夏装,仍热得满身是汗,见了程昭就憨厚地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齿:“小姐,有什么事?”
“我见到我那个丫环了吗?”
“她刚刚从后院进来,后头又出去了,提着裙摆急匆匆的,仿佛是去追人。”
程昭心道不好,莫不是惊蛰以为自己没听到什么关键的东西,这才大着胆子跟了上去,想多听一听吧?
她喊了一声:“郑炉郑鼎!”
话音刚落,郑鼎便从房顶一跃落了地,稳稳当当,扬起一阵细小的尘土,穿着粗布衣裳仍掩不住飘逸之姿,他拱手,态度恭敬:“小姐有什么吩咐?”
“惊蛰不见了,可能是跟在夏荷她们后头,你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小姐。”
程昭眼睁睁看着天色由明变暗,心内也愈发不安,月色皎洁明亮,郑鼎这时候才一脸疲惫地回来,道:“小姐,郑炉一直暗中跟着惊蛰,惊蛰被王家的那个姨娘抓住了,关在柴房里。”
“那你们救她呀。”
“惊蛰不肯,她说夏至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她要帮小姐套出来。”
“这个傻惊蛰!”程昭咬唇,心疼又生气。
这件事没有那么急,傻惊蛰非要将自己置于险境。
“小姐,我先送您回府吧,再晚,许府里可要怪罪了。”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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